闻道梅花坼晓风,雪堆遍满四山中。何方可化千亿,一树梅花一放翁。
余氏死得突然,视之为依靠的国公府也再容不下,偌大的京城,余金莲堪称是举目无亲。
穿着一红嫁,余金莲漫无目的的游走在街上,因为无可去,所以漫无目的。
无分文,国公府的下人们全都是看碟下菜,一旦看失了势,小丫头卷走了房中金银细软不说,老妈子也不准再回院子里,像年纪一样把撵了出来。
也怪不得下人们如此无,余金莲可从未好好对待过下人,非打即骂不说,莫要给予恩。
一夕风霜倾海,从楚莲变回最初那个余金莲。国公府的千金,北静王府的世子妃,荣华富贵,终究是烟华一梦。
穿着一袭红嫁,游来走去,最后想到了一个人段宏。段宏对说过这么多话,这么爱,这么迷,现在唯能依靠的也只有他了。君如磐石,妾若浦苇,余金莲也必须找个人依靠。
想来想去,余金莲抬起脚步,缓缓走向北静王府,王府今日张灯结彩的办喜宴,为迎四方宾客,府门大开,并不设防。
余金莲穿着一红,长发披散,虽形象状若疯魔,却是无人阻拦,因为丫头下人们都忙着招呼宴席上的宾客,以至于道路两旁竟是无人相看。
偌大的北静王府,要找到一个段宏,何谈容易。说到底也是该这两有缘。
世子娶亲,段宏这个做小弟的不管愿意还是不愿意,都得在明面上恭维一番,但段宏心里憋着口气,加之又被王妃娇生惯养,索躲了起来,既不见人也不去恭贺,一个人喝起闷酒。
段宏心里不爽快,想他千方百计的勾搭上了这国公府千金,又贴银子又贴脸,恨不得把整个王府都搭进去,求神拜佛似的哄着楚莲。结果,人家还不是说嫁就嫁了,一顶大红喜轿就抬进了乘风院。
他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什么好也捞不着。不过,要是段栩晓得自己的妻子,已被他先用过,活生生的做了绿,段宏饮了一口酒,忽然觉得不是很亏,只要能气死段栩,他就开心!
王妃郑氏与死去的江长公主一直置气,生下来的儿子,自然也与对方的儿子看不出对眼。
可说到底,自个儿哄着捧着的人了别人的芙蓉帐,到底不是一件爽快的事。段宏又喝了口酒,喝的脸红红的,四闲逛起来。
而,这一逛,他远远的瞧见个人,人穿着金闪烁的红嫁,长发披散着,面容形瞧着很像楚莲。
段宏以为自己饮多了酒,以至于两眼昏花的生出错觉来,可当人哭哭啼啼的奔到自己面前时,他才明白过来,怀里的正是活生生的余金莲。
“诶,你不是被喜轿抬进乘风院了吗?”段宏实在是想不通,可眼前的人确实是活生生的,得着看得见,不像是花影。
余金莲依旧哭哭啼啼:“段郎,你要为我做主啊!”
段宏皱了眉:“咋?段栩这小子欺负你了?哎,这不是你活该吗,死活要嫁他,结果欺负了倒跑我这来哭!”
余金莲没心再哭,因为觉得段宏蠢的无可救药,且不知要蠢到哪天才算一站。翻对方一眼:“段郎,你当我是什么人呢!”
段宏以为余金莲还要纠缠着他,一码归一码,他如今犯不着和自己嫂子狗扯羊皮,平白落人话柄,于是一甩酒壶,拒绝的很干脆:“诶!莲儿,你与我之间现如今到底是隔着个理纲常,你既嫁与了段栩,就该好好安守本分,莫要再乱来。”
余金莲一挤眼睛哭的更厉害了,一双拳头还径直的往段宏口上砸去:“好你个薄郎,负心汉!我为了你什么都不要,你竟然还让我英在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