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南岭秀,积雪浮云端。林表明霁,城中增暮寒。
郑氏很窝火,堪称是十分的窝火,想堂堂王妃,在北静王府当中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一人之下,千人之上,不由分说的就被甩了脸!
今日的奉茶,郑氏本就是憋着一肚子的坏水,存心要给这新进门的小妇使上一点手段,来个下马威,好杀杀威风,日后服管教。哪知,段栩竟然如此的护短,一见势头不对便甩手走人,半分面也不给留,公然在打青山院的脸!
对方是永安世子,亲娘是江长公主,亲舅舅是当今圣上,亲是皇太后老人家。谁也得罪不起,敢作妖,一个不对劲就灭了。关键是在王府当中真正做主的北静王,对此视若无睹,面无表。
于是,王妃郑氏只能把苦水往肚子里咽,火急火燎的回了青山院,怒气腾腾的满面红!
段宏在一边看了,便笑道:“母亲,这再怎样也是楚国公那边的人,不得要给几分脸面。这段栩也不是你亲生的,您可不是自讨没趣吗?”
郑氏这几日管的越发的宽,连他的屋子也手过去,段宏瞧见母亲吃亏,便也不是很心疼,几乎有些幸灾乐祸了。
言之有理,这段栩既不是亲生亲养,新妇又是楚国公家的人,跃跃试的想要拿出婆婆的款儿甩闲话,自然非上上之选,自讨苦吃罢了。
“宏儿说的是,可娘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郑氏一掌拍在了桌上:“刚才可有看见你老子的那个德行?他将公主生的儿子就是儿子,我生的就不是段家的骨啦!好歹我也是一府王妃,被生生辱了,他竟然还默不作声!在一旁边看我辱。”
段宏看他娘简直是疯出天际了,于是懒得搭理,背着两只手,悠悠缓步而出,屋中还有一个风万种的娇娘等着他呢,犯不着在这听他娘满肚子的怨气。
非常任的走了一个段宏,郑氏的在场心腹便只剩下了郑紫棠,这是娘家侄,弟弟弟妹死的早,一得知在这北京王府中站稳了脚跟儿,便颠颠的粘了上来,狗皮膏似的掀都掀不开。儿子说不得骂不得,打了还会跑,这却是个发脾气的好对象。
“都是你出的主意!”
郑氏将矛头转向了郑紫棠,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这一切的主意几乎都是侄出的,什么捷足先登,勾搭国公千金,段宜也是这样的况下被差阳错的理掉的!
郑紫棠有些诧然:“姑母……”
王妃越想越是火气,嚯的一下站起来,指着郑紫棠当面开骂:“以往全是你给我出主意,可如今看来尽是些馊主意,我养你何用,废。”
接着,郑紫棠脸上生生疼的挨了一耳,王妃气急败坏之余,将这些日子所失之利,一脑的全撒在郑紫棠上。
平白无故挨了耳,郑紫棠心中可谓又惊又怒,但面上低眉顺眼的没敢做声,跟在王妃边多时,郑氏地脾气早已--俯首做小才是上策,否则便是自讨苦吃。
“姑母,姑母,您莫要动气,火大伤肝啊。”郑紫棠拜倒在地,是个诚惶诚恐的模样:“这计谋还可再有,但气坏了子可不值当。”
王妃子是有些病态的,见到旁人俯首做小,自然觉得舒坦--再怎样也是这呼风唤雨的一府王妃,一人之下千人之上!
今日之仇慢慢的算,日子还长着呢。明的暗的都不敢动,便从旁人上下手。一番思量,王妃心中已然有数,低眉扫一眼地上地侄,招招手,大发起慈悲来。郑紫棠连忙起,将耳朵贴过去,毕恭毕敬,是个洗耳恭听的模样。
郑氏轻抬起一只手,十片手指甲被蔻丹染得艳丽,将郑紫棠扶了起来,声细语的道:“与国公府攀上了姻亲,段栩称得上意气风发,你好生想个法子,杀杀他的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