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热闹凑,来看的人便越发的多,交头接耳的议论着。其中就有被楚翘狠狠讹过的许家娘子。
捂着扯豁了的耳朵眼,这婆娘冲周围人嚷嚷起来:“大伙可别听她吹!这小贱人可是个烂货,指定是这小叫花惹着了她,她趁机要弄死人家!就上回,这小贱人生生讹了我半两银子呢!半两银子呐!”
闻者都唬了一下,望着楚翘的目光也有些变味,冶死了和故意弄死,可是两码事。
许家娘子则是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要论编排人,老娘还不会?
那可是半两银子呐!生生的就让这小贱人讹了去啊!她气得半月都没吃下饭去!
非得好好收拾那小贱蹄子一顿才解气。没成想正打瞌睡呢,就有人送枕头来!
楚翘听到许家娘子的大嗓门,微微皱了眉头:这人就是属黄瓜的——欠拍。
想到这儿,楚翘站了起来,悠悠的走到许家娘子面前,淡淡然的开了口:“要不和你打个赌吧?若是我把人治死了,火烧水淹,随你处置。”
许家娘子微愣了一下,随即便道:“哼,赌就赌!你个小贱人谋害人命,千刀万剐都是轻的!”
从表面上瞧,这死丫头说破天了也不过是个没见过世面、只会在土里刨食、地地道道的一个农女,将来也还会是个村姑,哪有这起死回生的本领!
“那我把人救了回来?你要如何呢?”
豆蔻少女嗓音生脆,听着好似在三伏天里吃了口冰镇的瓜果一样通体舒坦。
“这…我难道怕你不成!你说如何就如何!”
认准了楚翘没这个本事,许家娘子自然回应的也生脆。
“那好,我便请在场的各位叔伯兄弟,姐姐嫂子做个证。若人死在我手里,火烧水淹水随许家娘子处置!人救了回来,我说如何就如何!”
楚翘冷眼一睨,当场找来了纸墨,与许家娘子立了文书,两人各自摁了自己的大红手印在上面。
白纸黑字,又有诸多证人,算是立了生死状,显然是做得效的。
楚翘是铁定要救这小花子,事不宜迟,她先去让人找针,要求倒有点特别——非得要那又细又长的,还得中间通气的针!
看客是永不嫌事多的,当即就有好事者领了话,转身去找针了。不久,便从医馆里取来了根三寸长的骨针,足有半根筷子粗细,中间倒是空的,能通气。
楚翘接过来一瞧,这针是大夫里用来放血的,粗是粗了点,好在能用。毕竟比不得上辈子,寻不来针筒,用这个也凑合。
先在火上烧了烧,再用烈酒洗了。楚翘一把,掀开那小叫花破烂衣裳,让撑得圆滚滚的白肚皮露出来。找准胃在哪,楚翘一针便扎了下去,透骨针足扎进去半根。
看得众人直头皮发麻,心说小花子准死定了,那针都扎进肚皮里半根了,这人还能活吗?
只听嗤嗤声作响,不知从哪冒出一股酸臭无比的味道,有眼尖的却瞧见小花子的肚皮消下去了一些。
说来也奇,那股子味道越浓,小花子的肚皮就越瘪。待到气味全散去,肚皮也消了一半,不如先前那边鼓的可怕。而那小叫花的脸色也由先前的纸白,变得有血色了些。
楚翘寻思差不多了,这才小心翼翼的把透骨针拽出来,做了伤口处理。
也许是伤口疼的厉害,小叫花醒来第一件事便是嚎嚎。
“疼死了!”
那小花子叫出了声,只觉着比被大狗咬了还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