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紫棠揽袖接过,神色甚是平淡:“既是侍妾又无名份,是表小姐又管事,我也说不好。”
楚翘兀自捧着杯子:“你喜欢段栩?”
郑紫棠长睫一颤,并未做回答,心中却是百感交集。
楚翘翘起了二郎腿,饶有耐心的说道:“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哪来这么多拉拉扯扯。”
郑紫棠低着头,只是一味的饮着茶,不能说,也不想说。
楚翘啧一下嘴,打算把话说开了:“我晓得你和我们家世子乃是少年少女的墙头马上遥相顾,你喜欢他。可沧海桑田,如今他娶了我,孩子都能打酱油了。他若对你好才是害了你,望你守着原则,莫要再动心思。”
郑紫棠梳起脸边的一缕鬓角,笑笑:“世子妃这是说哪里的话,人贵自知,紫棠哪敢对世子有妄想?紫棠只想这辈子安安稳稳的过好便是。”
她揽着衣袖,露出一截雪白手腕,端起茶杯一饮而尽,规规矩矩的行礼:“衣料送到,茶也饮了,郑紫棠尚有账本未清算便就此告辞。”
楚翘点点,也不起身相送--她月份渐大,起立难安,要一时片刻的起来也不容易。
也不晓得郑紫棠听进去没听进去,在楚翘看来,她对谁都客客气气的,一派和婉,实在是不能令人亲近。而自己已经尽了人事,郑紫棠能否安分守己,就看天命吧!楚翘一耸肩膀,反正段青舟好马不吃回头草,瞧不上她就是了。
而郑紫棠一路回往青山院,这世子妃的意思,她又不聋不傻的,如何不懂?
要说对于段栩,郑紫棠喜欢是有的,可也喜欢不到哪去,时光荏苒,一切早已变化,她仅仅是把他当作救命稻草来抓,要说喜欢也喜欢的有限。
溺水的人嘛,抓到一根稻草,也是死死不放。想要劝她莫起心思,怕是痴人说梦,亲姑母她都不放在眼里,一个外来的女人罢了,何须顾忌?
得趁早除了她,可用什么法子?郑紫棠低头瞧了一眼眼前平平坦坦的大路,心中顿时有了主意:自古女子生产乃是鬼门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