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川收回眼光,笑意浅浅,虽说明朗的挂在脸上,却实实在在是疏离的。那时还是亲亲热热,如今骤然换了面孔,墨衣心里有点不是滋味,闷着声道一句是。
雪势渐大,银川公主找铺子的老板借了把伞,让墨衣撑了,送她回皇城。墨衣单手撑着,银川在他挨边走着,因为油纸伞大的有限,两个人便得紧挨着,否则一个便要叫雪给飘着了。
小巷子里快堆起了雪,鞋底踩上去吱吱的轻响,银川不经意的回头,揽着袖子伸出一只素手来,踮起脚尖在墨衣肩头上拂了两拂,轻声道:“雪大,肩头都落了雪。”
他与她面贴着面,墨衣将身子绷得笔直,是连大气都不敢出,对方身上那股清淡的苍兰香却是萦绕在面前,飘进了心里,他头一回知道女孩子身上居然这么香。
拂完落雪,银川公主将素手收回袖中,抬首一瞧,敛眉浅笑:“看看,难怪肩头会堆了雪,一柄油纸伞全倾向本宫了。”
墨衣低垂了眸子:“护着公主是属下的职责。”
银川公子呵呵笑了一声,脚步一前,突然凑了上去,在墨衣耳边轻轻说道:“那,你喜不喜欢我?”
嗓音轻轻,却是有如炸雷,再墨衣心中炸起了一个涟漪,黑衣望着眼前那张浅浅笑的面孔,不敢说不喜欢,却又不能说喜欢,于是墨衣生平头一次闹得脸红。
可不知为何,痛快过后,心里却一片寂寞--她是金尊玉贵的银川公主,他是见不得人影的铁浮屠,如何匹配?
“且好好撑你的伞罢。”
银川笑道,收回了自己的失礼举动,又穿上了公主的架子,端端正正的立在旁边,堪称是仪态万千。
雪继续下,两个人也继续慢走,僻静的小巷子好像没有尽头。墨衣低头走着走着,突然开了口:“公主,属下斗胆问上一句,你可有喜欢的人?”
于是银川回首,脸上不带笑,语气也是冷冷的:“并无。我多半是嫁往边疆和亲的命,喜欢别人岂不是害了对方?”
墨衣将头低得更低了,油纸伞的伞面却是斜斜的倾向银川公主,他一瞬间很想保护住银川,牢牢的将她护住,让她活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