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云淡月,对江天、分付他谁。空自忆,清香未减,风流不在人知。
楚翘作为王府的正主子,理想是待人宽厚,创造和谐文明社会,奈何事不由人,有关命,自然一切从重。所以,面不改的吩咐下去,给枙子上重刑,务必要吐出真话来。
用刑是一件很漫长的事,因为栀子姑娘太,脾气太臭,开国初期圣祖皇帝又定下许多刑罚,于是楚翘坐回了火炉边,捧着灌好的汤婆子,暖暖的坐着。
齐子然在一旁默不出声,想必心里有些触,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便是这一道理。
楚翘看他,微微一笑:“你怕啦?”
齐子然点点头:“翘姐境如此危难,不如搬到齐府去住,无人胆敢加害。”
楚翘笑的眉眼弯弯:“可这里是我丈夫的家,亦是我的家,躲在旁人家总归不的。”
说曹曹到,可见背后说不得人的。段青舟一下朝便听闻此事,心急火燎的赶回来,直至见妻子笑眼弯弯的坐在炉旁,才松下一口气。
“外边可冷?要不要我人给你备上热水?”楚翘站起笑,对着丈夫笑得眉眼弯弯,堪称是没心没肺。
段青舟长眉微蹙,语气带了责怪之意:“还笑的出!若非今日仔细了一回,恐怕小命都……”他忽然住,不敢再说下去,怕晦气,也怕一语谶。
楚翘垫起脚尖,替丈夫拍拍服上的寒气,脸红润的还是笑:“我这做有福之人,哪回不是误打误撞的留着小命?”
大眼着小眼,段青舟叹一声,楚翘笑一声,夫妻两人略略说几句话,温存片刻,这才回过来,去管眼前的事。
段青舟常年的话不多,于是对齐子然揖了一礼,语气郑重非常:“今日多谢了。”
齐子然知道面对这人是永安世子,到底头一回见面,有丝拘谨,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世子客气。”
两个男人打太极似的在打客套,楚翘看不下眼,索就去向老管家打听枙子的状况。
楚翘两手背在后头,冷不丁的出现在老管家后并发声:“诶,管家大伯,那妮子开口了吗?”
老管家正为今日之事所担忧,一颗心思全扑在了上面,所以被吓了一大跳,老人家掏出手帕脑门上的冷汗,暗中腹诽这世子世子妃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非得折腾他这把老骨头。上却是恭恭敬敬的回答:“着呢,恐怕世子妃还得多等会儿。”
楚翘哦了一声,又踩着脚步回去了--好饭不怕晚,再多等等也无妨,栀子姑娘骨头可别太气。
凉水浇过,栀子从天外悠悠转醒过来。而睁开眼睛,就瞧见了笑盈盈的一张脸。
楚翘笑眼弯弯,状似纯良无害。
此时的枙子已然过大刑,角流了一溜,衫凌乱的无比狼狈,鬓上只余一只不起眼的素银钗子,钗子顶端坠着颗晶莹剔的珠子,有点像泪珠。
厉声吼道:“世子妃要杀要剐枙子都着,可是我也要死个明白!”
段青舟见状,当即就给了一记窝心脚,不轻易动怒的人此时怒道:“求死我便全你!”
楚翘神冷淡:“你指甲里的白是什么?我与你并无恩仇,为何要害我?”
栀子失口否认:“那是我脸的白茉莉花,世子妃说的是我与你并无恩仇,如何要害你!”
齐子然这时站了出来,手上拎了一只死鸟:“这是檐下养着的鹦哥儿,你指甲里的白我挑一点喂了这扁,不过一时三刻便死得发了。”
橙花在旁咬了下,生生咬出两个印来,突然上前而去,不由分说就给了枙子劈头盖脸的一顿耳,痛心疾首的怒骂:“你好好的一个大丫头,再过两年就可许户好人家,凭的要做这种事!你是猪油糊了脑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