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红杏“啊”了一声,没有胭脂水粉的遮盖,一粒粒雀斑凸在煞白脸上,分外的清晰
这人是段家儿子——段青舟?
好好的一场捉奸大戏,顿成了乌龙闹剧。不只是刘红杏傻了,围观群众也傻眼了。
村人一片嘘声,这不鸡屁股拴线——瞎扯淡吗!纷纷指责起这一家人狗扯羊皮,在农忙时节浪费大家伙功夫,忒缺德!
哗然一片中,刘万金活似被人扇了百十个耳光,脸上火辣辣的疼,他强忍着怒气,望向了许氏。
不只是刘万金,村人的百十双眼睛也齐刷刷地落在许氏身上,“谣言”起先就是她传的。
“这这这……不可能呐!”
眼瞧着成了笑柄,许氏涨红了一张脸,结结巴巴,只憋出了个不可能。
也着实不能怪她,她不知前因后果,只当那段家儿子也是村夫农汉一流。在宝河村的地界冷不丁瞧见谪仙人似的段青舟,自然而然就把规划为“野男人小白脸”一类。
“娘,你平时就会嚷嚷!关键时候尽扯皮!这回栽了吧!”
望着笑而不语的楚翘两人,分明是故意设圈套给他们跳。刘红杏的尖下巴越发的歪,只好把怒气全撒在许氏身上。
“我我……我也不知道呐!小贱人 瞒的够深啊!是存心让咱栽跟头的!”
许氏都快哭出来了,今天一连两次栽在了楚翘手上,丢人是真丢大发了!
“嗬!还不快些走,留在这等饭吃吗?丢人现眼的玩意!”
如意算盘落了个空,刘万金是有苦说不出。骂骂咧咧,推推搡搡,拉扯着女儿媳妇,一家人就要夹着尾巴开溜。
一声“慢着”。
余寡妇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一张刀条脸阴沉沉的。余金一步一扭地跟在后头,手里的帕子甩来甩去,十分的得意。
楚翘一惊,这老寡妇怎地来了。
刘万金也暗道不好,迫于今后仍需在同一个锅里吃饭,只好停下开溜的脚步。转过身,他先赔了个笑脸:“弟媳也来了呀!”
伸手不打笑脸人,这是规矩,余氏却没这么多讲究。冷笑一声,眯着肿眼泡:“哼,这出好戏?我不来看岂不是可惜了?”
丢人丢大发了的刘万金讪讪笑两声,行了个礼,道:“这都是误会,误会!”
“我看你这是要把我姑娘往死里整啊?你往我姑娘头上泼脏水,败坏我家名声,也叫误会?”
余氏看了许氏,阴笑一声:“我姑娘和我女婿就算在路边野合了,也关你个屁事!你个外人凑上来闹啥?”
被点到名的楚翘忍不住翻了白眼。
娘俩出现的准时,指不定一早就躲在人群里了。若无阮娘出面证实段青舟本人,就算她被观众打成烂羊头,娘俩都不会皱皱眉头。
好家伙,这会子跑出来主持公道。余氏可精着呢,不打没水的仗,天晓得她要图谋些什么?
“言重了言重,咱们好赖是一家,我总不至于往自个儿家头上泼脏水吧?”
败惨了的刘万金,脑袋上直冒冷汗,他与余氏大可说是一路人:在没有利前提下,绝不做无意义的事。
“哼,我也懒得与你纠缠,今日这事私了还是公了,你要如何?”
余氏随着语气地起落,嘴边两条凹横一动一动,眼神阴狠阴狠。
楚翘偏着脑袋凑向段青舟,压低了声音,指着他们两个,问:“像不像狗咬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