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寒重,了惊吓,又搁在野地躺了一宿。等天亮余氏带着村人把闺背回来时,余金莲实实在在的大病了一场,一连在屋里睡了好几日,早晚饭食都得娘老子端进去。
余氏把金莲当做心尖上的来疼,银钱丢了是小,闺伤了事大。只觉着银子被狗抢了这事有些邪乎,也倒没大追究。
“娘啊!你瞧我这脸,不晓得日后会不会留疤呐!”
照着铜镜,姣好面孔上添了几道浅浅的结痂伤疤,余金莲拧住两条眉——若是脸蛋有什么闪失,等同要了的命。
生了个好模样,向来引以为傲,想要攀高枝,也全指这张格外丽的脸蛋。
余氏扳着闺的脸仔细端详一番,道:“无妨,这疤浅的很,将养两日也就褪了,先将饭吃了。”
一听,金莲松了口气,两条眉平平展开:娘老子活了半辈子见多识广,说的话有保障,娘说没事就准没事。
可一瞧见灶桌上的饭菜,余金莲的两条柳眉又拧到了一块:“就吃这个啊,我还病着呢!”
余家不是甚大富贵人家,加之又来个大房分口粮,尽管余氏给姑娘开的小灶,今日的饭食也不过是一碟水豆腐,半盘子花生米并一篓苞米面窝头。
若放在宝河村别的人家,这样的饭食已很好了,穷些的,只怕逢年过节才吃得上块豆腐。
最近勾搭上了水生秀才,余金莲自觉着日后是要当太太的主儿,又有余氏娇惯着,越发瞧不上这些“茶淡饭”。
“闺啊,大房个顶个的是饭桶。娘最近手头也,将就将就吧。”
余寡妇将筷子塞到余金莲手中,好生劝起姑娘来,余金莲勉强动了几筷子,说什么也不肯再吃了。
正巧楚翘在外边扫院子,余金莲过窗户瞧见了,眼珠子一转,顿来了主意。又瞟了眼桌上的陋饮食,余金莲越发没了心,找来布巾裹了额头,遮住几道爪痕,便出了屋。
“巧叶,扫地呢?”
一道带着鼻音的齁腻嗓声响起。
余金娇声娇气的打着招呼,楚翘全当没瞧见,手里的竹扫帚直往余金莲脚下,黄鼠狼给拜年——没安好心,穷汉养娇子,是真瞧不上这朵金莲。
“要死啊!眼睛长在屁上啊!”
余金莲吓得直往后退,生怕扫帚脏了的,再顾不得端淑的架子,显了娇纵的本,气急败坏地骂起楚翘来。
“金莲姐眼睛生得倒,不过长在了脑门顶上,自个尽管我扫帚上凑。”楚翘反讥讽,这人说不过,也乐得占占口头便宜。
余金莲果被呛着了,气得扭曲了一张姣好面容:“死丫头!还敢还?老娘没工夫跟你在这闲扯。没瞧见我还病着吗?上段家要二斤来,炖来与我好好补补。”
嗬!真够理直气壮的。
非亲非故,张就要二斤,当人段家是开铺的咧,又不是欠你的。
楚翘嫌弃的一撇:“我不去,段家没钱买,要吃金莲姐姐自个掏钱买去!”
余金莲有些反应不过来,往常让余巧叶去段家打秋风,哪敢说个不字?乖乖的就去了。怎地这回犯起倔来了?
想起那天在河埂子上的一幕,这小蹄子当众跟人段家儿子打骂俏,哼!准是段家儿子给灌了迷魂汤!
“你个X,胳膊肘往外拐的东西,还没嫁出去呢!就敢向着婆家?”
顿时暴跳如雷,气急之下把礼数抛到了一边,如同老婆娘打架似的,一把薅住了楚翘的头发,连踢带打,拳头似雨点般落下。
说来也怪,楚翘不躲也不闪,任由着打。
实则不然,,学了!
呆在这一群极品泼妇旁,别的没学会,撒泼打赖倒悟得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