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一大早,天边微微亮,刘红杏就领着许氏上了门,将母二人堵在屋里。
“哟,还睡着呢!真不害臊!”
许氏站在门外,拉长着嗓子笑道,生怕里面的人听不见。
“可不是?们母子俩还能要脸啊?这上梁不正下梁歪,老的不学好,小的也跟着了个狐狸!”
刘红杏着嗓子,翻白着眼珠子,满脸刻薄。
娘俩你一句我一句,阳怪气,毫不在乎说话有多难听,用词要有多膈应人就有多膈应人——俩纯粹是来恶心余氏母的。
刘万金,刘万,他可是个的。
授意娘俩天上门骂,一是为出这口恶气,二是为让余氏母立不住脚,着们卷铺盖走人。
银子琐碎可以带着,房子田地搬又搬不走,刘家人不就好吃现的便宜么?
刘万金是一心要谋算这点房子地皮:本就是刘二郎留下的基业,他兄弟又没儿子。房子地皮不归他,归谁?哪能让余寡妇把持着?
“娘,们!”
屋里的余金莲毕竟还年轻,沉不住气,又是个心高气傲的,听了几句眼泪都气出来了,牙子咬的咯咯响。
“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余氏拍拍闺手背,充耳不闻:本就是们理亏,暂且忍忍吧,反正日子还长,不愁出不了这口气!
“哟,有胆子勾引人,这会子倒像个头王八了!”
刘红杏阳怪气的调侃从窗外钻了进来。
余金莲再也忍不住,抹了把眼泪,扬声便骂:“说你娘,大早上的就找晦气!”
咣当一声,许氏撞开了门,黑压压的一道人影就往里走。
“你刚说谁?”
许氏探着脑袋,着嗓子问,两只铜铃大的眼睛死盯着余金莲。
“疤痢眼儿照镜子,自找难看!谁应声我就说谁!”
初生的牛犊不怕虎,余金莲气急了,张口便骂,啐了许氏一脸的唾沫星子。
敢骂老娘?怕是找死!
许氏怒不可遏,手就甩了余金莲一个耳子。
母金刚的浑名不是白来的,余金莲娇生惯养,细胳膊细的,一掌就被打倒在地,捂脸直哭。
余氏一瞧,自己姑娘被打了!哪还沉得住气。
“了你的狗胆!”
顿时发了飙,一把揪了许氏的头发,抄起搁在小几上扫炕用的扫帚条就往许氏上招呼。
许氏没防备,也倒结结实实的挨了几下。等反应过来,反手扯住了余氏的肩膀,一个摞,就将人甩翻在地。
余氏和余金莲差不多,都是长胳膊长的条儿材,穿裳好瞧,打起架来却派不上用场。
许氏人高马大,又一蛮力,寻常三五个汉子都近不得。此番骑在了余氏上,活似一座山,把人压得死死的,余氏丝毫动弹不得。
“我呸,你个臭母狗!”
许氏骂了一声,抡起掌,左右开弓,噼里啪啦的甩了余氏十几个耳。
余氏也不肯吃亏,张咬在了许氏胳膊上,冒了都不见得松口,誓要生生咬下一块来才算。
虽有个母金刚的名号,许氏也不见得是铜头铁臂,被咬了也嗷嗷疼。
一时间闹得飞狗跳,连带着刘家大房都惊了起来——朱老太太披着服拉着孙子,探着小脑袋,一脸的诧异。刘万金脸晴不定,不知在想什么。
余金莲心疼他娘,在人群中瞧见了水生秀才,急忙抹了眼泪,冲其求救:“水生哥哥,你快来救救我娘!”
冷不丁听见余金莲的嗓音,下意识的上前了一步,随后赶忙了回去。这几日张水生被刘家人训的惨了,哪敢再沾惹余金莲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