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楚宁果真捞出一本税簿,当着赵纪两人的面翻找起来,看得二人目瞪口呆:哪有县令会随身带着税簿的!
半晌,楚宁咦了一声,皱着好看脸,指着税簿道:“啧啧啧,纪公子你快来瞧瞧,是是否搞错了,怎地一年才上三五担的粮食!还有这绢棉数量也不足啊!”
瞧着对方眼底露出的一抹狡诈光芒,纪念章这时才反应过来,他刚才一直在扮猪吃老虎!
纪念章再一次扑通跪倒在地,咚咚磕起头来,同时赵县丞也出了一脑袋冷汗。
“咦,纪公子你怎跪下,你我年纪相当,我可禁不住你无缘无故的跪拜!赵大人,你快来劝劝他!”
楚宁做了个惊吓的表情,依旧明知故问。
赵县丞听闻,当即抬腿踹向纪念章,恶狠狠的骂道:“ 大人英明,此刁民钻了朝廷的空子,将田地尽数转到了当地举人名下,借此逃税!缴纳皇粮,天经地义,这刁民实在可恶,我这就抓了他入狱!”
“诶,且慢且慢。”
楚宁将折扇插在腰间,上间拉了赵县丞一把,一幅想不通的模样:“我听说这纪家有钱,给前任县令送了不少银子!可又挺不对劲,纪家不过是个地主,便是逃税放高贷,一年也存不下多少银子,哪来这多贿赂朝廷命官?”
楚宁顿了顿,冲赵县丞眨巴了两下眼睛,一番言语敲山震虎:“当然,前任县令被调走后便被查出了贪污,家里金山银山的,让朝廷咔嚓一刀给斩了。”
说着,楚宁还做了刀个抹脖子的动作,这可把赵县丞吓得不轻,冷汗连连——这家伙显然是晓得自个儿也收了纪家不老少的孝敬!
赵县丞忙接过了话题,道:“大人,下官来此,正是为了要捉拿这刁民!这刁民私开银矿,铸造黑银,罪无可恕!”
“哦,居然有这回事!”
楚宁故作吃惊,狐狸眼斜向纪念章。纪念章见老底全被抖了出来,顿时磕头哭嚎起:“草民认罪!草民认罪!”
楚宁扇起扇子来,两眼弯成月牙,笑眯眯的道:“好的,来人,抓起来!带他去指认私矿!上报朝廷,依法论处!”说着,如来来时那般,又蹦哒着出去了,仍是一幅笑模笑样。
纪家几夕之间家破,这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
快连楚翘都觉着不可思议,明明几日前还是当地望族,一夕之间就让官府抄了家?当真风水轮流转,天道好轮回。
那大色狼纪念章也被官府收监,说是到秋后便要流放到夷州,万贯家财则全被充公。
楚翘不由拍手叫好,若不是看他已经罪有应得,否则非要上衙门再告他个调戏民女的罪!
而一切的幕后黑手便是段青舟,只怕纪念章到死也想不出是此人害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