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还是往常过,阮小六从小没娘疼,自从来了段家后便将阮娘当亲娘。
此番跟着楚翘出来,已有半月之余,不由想念起了阮娘。加之楚翘也想着阮娘孤零零的一个在家,放心不下,就买了些糕点礼品,让阮小六回宝河村一趟。
等阮小六回来时,却带了个坏消息:“翘姐!坏事了!你娘要你回去,天天在段家撒泼!”
“这是怎么说?把我当个皮球啊,将我踢给段家,这会子倒要把我要回去!”
楚翘气得头疼起来,心中是万分愧疚——折腾也就罢了,余家的这趟浑水怎把阮娘也连累进去了?
“谁说不是呢?先是不要翘姐,眼下倒来过人!翘姐你又在这庄子里,阮娘能有啥办法?被余氏整得上天无路,地无门。”
阮小六摊开手,是千般的无法,万般的无奈。
楚翘听罢,急眼了,嘱咐阮小六在庄里主事当家,自个儿当即收拾出两件换洗裳,拿钱雇了车,与段青舟一道驶回了宝河村。
而向来不与人亲近的段家也久违的热闹着,余氏搬了把椅子坐在段家门口,边上围了一圈看热闹的村民。
先前骂了一阵,余氏边还沾着未干的唾沫星儿:“段家的,快让我闺出来!”
“余姐姐,巧叶与青舟出去了 ,着实不在家呀。”
阮娘蹙着眉头,毕竟是大户人家出,子又和善,更不想与个乡野无知妇人吵闹,因此丢面子。
余氏顿时怪起来:“都快几个月没瞧见巧叶了,便是到京城转一圈也该回来了!怕不是将我闺拐到人店卖了!”
话罢,余氏长了脖子,使劲往院里张着。
此番来讨楚翘,一是田头该秋收,将巧叶要回来,也好多个下地的劳力。二是,家里快要揭不开锅,趁机打打秋风也是好的。
“若没干见不得人的勾当,便巧叶出来,否则……我便告你个拐人儿的罪。”
边两道八字纹扭曲着,余氏一张刀条脸越发毒,所谓相由心生大抵如此。
“汪汪汪!阮娘放开咱,咱非咬死!”
狗子冲余氏唤起来,龇牙咧一副凶相,若不是脖子上拴了绳,它旺财非冲上去咬烂那副黑心肝。
“余姐姐,这话可过分了,巧叶是我给青舟定下的媳妇!我岂能待不好?”
阮娘脸愠怒,真恨不得放狗去收拾余氏,巧叶千好万好,怎就摊上了这么个娘亲!
“哟,这般热闹,是在做甚啊?”
一道生脆音飘来,只见豆蔻绿罗,白小袄,黑发上小小一朵白栀子。七分清秀,三分俊俏,端的好看——正是楚翘。
“呀,回来了。”
瞧见自家儿子与楚翘,阮娘顿时乐开了花。
“嗯。”
段青舟颌首,眼冷冷扫向余氏,语气凌厉:“仔细看看,我可有将你儿拐到人店卖了。”
余氏没由来的一怵,可来人确确实实是儿余巧叶,只得干笑了两声,讪道:“左右是个玩笑话,婿当不得真,当不得真!”
“笑话?你可敢再说一遍我段家拐你儿!或是要留到公堂上讲?”
段青舟眼微眯着,冷笑一声,流出一丝危险的意味。
以往是多一事不如一事,睁只眼闭只眼便罢了,真将他惹急,收拾余氏比死只蚂蚁还要来得简单。
“瞧你这说,都乡里乡亲的,闹到衙门,岂不伤了和气?”
余氏干笑起来,额上冷汗连连,只是说说罢了,哪敢真的上公堂见青天。
“我可与你不亲!”
段青舟冷笑,顿时将余氏堵的没话讲,眼见失利,又瞪了眼楚翘,低声骂道:“死丫头,还不快帮着你娘老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