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深月半人家,北斗阑干南斗斜。
屋檐下,两个人正谋划一出害人诡计。
余金莲皱着两条细细的柳眉,颇为不悦:“怎就你一个人,牙婆呢?”
刘红杏哼出一声,道:“算这野种好命,镇上陈大户要买个清白丫头冲喜,做小妾,我给应下了。”
余金莲“呀”了一声:这陈家可是几十里玉泉镇最大的财主。进了陈家的门,便是做小也有不尽的鸭鱼,穿不尽的绫罗绸缎,寻常人家哪比得了?
“当真是便宜了。”
甩了一下手帕,余金莲有些吃味,但酸也酸得有限——等做了太太,过上等人的日子,这些好东西还不是招手就来!
“可不是嘛,只要这丫头肚皮争气,生个一儿半,还怕分不着家私吗?那陈家可是富得流油啊!”
刘红杏也叹了一下,心说算是对得起自个的良心,给余巧叶找了这么个好去。
“还是想想如何把人送过去,余巧叶总不能乖乖的让咱们卖了,若是动静闹大了,把村人惊醒,吃亏的可是咱。”
余金莲翻了个白眼,不大瞧得起刘红杏,总觉着这婆娘没甚见识。
刘红杏笑笑,从袖子里出一柱淡紫的细香来:“诶,放心,有这个!”
“这……该不是迷香吧?”
余金莲疑,只听过这种东西,都从未亲眼见过,此番见觉得稀奇,不住的凑上前去。
“对头,花了一吊钱,管牙婆那买的,专门对付不听话的主儿。”
刘红杏点头,从袖中出火折子点燃,稳稳地在了门中,对着香头用手扇了扇,一白烟便顺着掌风飘进屋。
睡梦中的楚翘吸进那些烟后,鼻子了两,彻彻底底的睡死过去,便是天上打炸雷也惊不醒,非得药效过了。
“了,咱赶快把人送过去,可别误了陈大户的吉时。”
刘红杏了笑模样,扬起尖下,一脸的笑。
“说的是。”
余金莲也跟着附和。
二人推开门,将迷晕了的楚翘五花大绑,趁着夜遮掩,连夜让刘红杏送到玉泉镇上的陈大户家。
等楚翘醒来时,正躺在一张软床上,手脚都被捆着,上的服也不知让谁换了桃红的嫁。
“喳喳,总算是醒了!”
一只红小雀,还有一只斑点小雀,都是认识的,叽叽喳喳的着,分别占了楚翘的两边肩膀。
“嗯?脑袋晕晕的,我这是……”
楚翘只晓得自个儿好好的睡在屋里,怎地一睁开眼就到了个陌生的地方,还一新娘装束。
红小雀扇了楚翘一翅膀:“喳喳,笨死了,这是镇上陈大户家。”
斑点小雀扑楞着翅膀,落在楚翘脑袋上,尖鸟轻啄一下的脑门:“喳,你被你家的人扛来的。咱家瞧着不对劲,一路跟着来了。”
“被我家人扛来的?”
楚翘十分的愕然。
红小雀又给了一翅膀,解了楚翘的疑:“喳喳,笨死了,你家的人将你卖了呗。我亲眼瞧见那个锥子下,喜滋滋的捧了银子从账房出来。”
锥子下?尖下!那不是刘红杏吗!
“将我卖来这做甚!”
楚翘打了个激灵,可是得罪过这位的。
红小雀翘起雀尾,幸灾乐祸道:“喳喳,卖给陈大户做小妾,要拿你冲喜!你要做新媳妇咧!”
“去你的。”
楚翘挥起被捆住的手给了红小雀一下,打得它晕头转向,抖着翅膀从半空中掉下来。
“这陈大户家中有多府丁?代清楚,不然我把你做烤鸟。”
楚翘恶狠狠的说道,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