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场考试,每场三日,期间考生都是在一个小隔间里答题,连带着吃喝拉撒也在其中解决,是完全封闭的,以防止作弊。
楚宁憋着一肚子的坏水。存心要整人。
他此刻换下了服,墨缎袍,寻常打扮,刷的一下摊开象牙折扇,半眯着眼睛,颇有点老谋深算的味道。
“来人。”
听到县令大人呼喊,差役们立马进来,笔直地站在楚宁面前,静等着吩咐。
楚宁晃悠着折扇,一双狐狸眼笑得弯弯的:“那个,姓张的秀才,在哪个考场隔间?”
差役翻开一本名册,翻找起来:“回答大人的话,今年赶考的张秀才,共有五人,不知大人找的是哪位?”
“名字里带个水的!”
差役看了眼名册,回答道:“确实有个张水生的考场,在乙考场,第一十六间。”
楚宁拿折扇敲了手,脸上浮现出兴奋之:“对对对,是他了!随我去瞧瞧他。”
“是,大人。”
边上端着酒的差役领命,上虽恭敬,心头却是相当不屑——如此关心,怕不是考生塞了银子,要循私舞弊呢!
怪不得早早的让他备了酒,自己又不吃。新来的大人看着面,做起这等子腌事来却如此驾轻就,必是做惯了的。
不过嘛,当了这多年的差,场黑暗,人尽皆知,他一小小差役能做甚?还是乖乖听吩咐办事罢了!
当正在冥思苦想,搜肠刮肚,以应付卷上试题的张水生,冷不丁的瞧见白日里的县令,以及端着酒的差役,怎一个惶恐了得?
“学生…见过…县令大人!”
张水生连忙起行礼,恭敬无比,因印象深刻,尽管这位青天大人没穿袍,他还是一眼认了出来。
“如此多礼了,请起请起!”
楚宁上前虚扶了一把,笑容满面,观之可亲:“咱们之间何须如此见外?水生老弟,秋夜苦寂,我给你带了酒水食,来来,且痛饮一杯!”
让差役将酒置在案几上,楚宁象牙折扇往带上一,一屁坐在了屋唯一的软垫上,示意差役退下。
“学生…不,不敢!”
县令居然晓得他名字,张水生相当宠若惊,这可是活生生的七品大呐!
楚宁倒不客气,将酒杯递到了张水生面前,大咧咧的着一双长:“这就无趣了,来老弟,这可我从家带来的二十年梨花白,为我斟上一杯!”
“诶诶!”
张水生连忙替楚宁斟满酒杯,小心翼翼的问:“县令大人怎会突然造访?”
半眯的狐狸眼中闪过一丝狡诈芒,楚宁意味深长:“实不相瞒,本相当欣赏你呀!”
那张水生不知有计,偏生又是个自作多的,当真以为楚宁欣赏他这个人才,险些没乐开花:有个七品大做靠山,何愁仕途?
酒过三巡,醉气上头,楚宁看起来有些醉了,白脸像抹了胭脂似的红,人也越发放不羁。
他爬将起来,一手举着酒盏,一手拿了卷子到灯下去看,狐狸眼笑得弯弯的:“水生老弟,我来瞧瞧你这卷子!”
张水生不拦,任他去看,心里在盘算——这县令大人都与他推杯盏,称兄道弟了,自己何不求他许自个一半职?
这小隔间里,空间狭小,只靠一盏油灯照明,楚宁拿着卷子,像是醉眼朦胧看不清,便又住油灯上凑了凑。突然“呼”的一声,纸卷子竟因隔的太近,着起火来!
张水生一瞧,差点骂娘,上前就要夺卷子灭火:贡院考生,每人仅限一份,烧了他还考个甚!
“咦?怎地有纸灰味?老弟你站住!”
还在装醉的楚小宁嘟囔一声,将起了火苗的卷子往边上一丢,拦着张水生,不让他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