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如画里,山晓晴空。
段青舟很焦躁,准确的来说是相当焦躁。
楚翘收拾包袱走人前说今后二人两不相欠,老死不相往来,再也不要见到他。
对方是真生气,一走便是许多天,这让段青舟十分的慌,心也如乱麻一般。
段青舟甚至有点后悔:早知娶了便是,何须闹到如今这番地步?
他说不上来楚翘有哪点好,但笑语晏晏的模样,确实讨人喜欢,让他动心。
来回踱了两步,段青舟长眉蹙:“不儿,总归是订了亲的!”他出声唤道:“墨!”
一个黑影鬼魅般的现了形,正是上回的黑人。
“晓得如何讨……人欢心么?”
段青舟蹙着眉头,一双眼满是窘迫。
这是个送命题啊!
墨崩溃--我一个单汉怎么懂?
他要是晓得讨人欢心,哪至于做日日昼伏夜出的铁浮屠暗卫?风餐宿不说,还见不得人!
自家主上果真是喜欢那小子,否则怎会问如此白痴的问题!
墨半跪在地上恭敬的回答,心中一片流泪:“呃……属下不知,属下尚未婚。”
“下去。”
段青舟没好气的道,单手扶住了额头,颇是无奈:他忘了,他的手下全是群没老婆的独汉。
思来想去,段青舟去找了纨绔子弟楚宁,让他出个主意--老实说,他舍不得楚翘,如何能做到老死不相往来?
楚宁险些喷出口茶来:“蛤?跟妹妹闹掰了?让我来想办法?”
“嗯。”
段青舟应道,脸不是很好瞧。
楚宁又奇怪的瞧了一眼段青舟:这位主儿风华绝赏,又世显赫,在京城时,可谓无数名门贵的春闺梦里人。照理说,这样的场老手,怎地还会屈尊降贵来找他出主意?
“如何闹掰的?”
楚宁又问,鹅似的将脖子抻得长长的。
段青舟言简意赅:“吵架。”
“吵架?因何吵架?”
楚宁低头啜了茶盏中的芝茶,随即猛然惊醒,一口芝茶噗的全喷了出来:“蛤?吵架!”
对方是何许人也?跺跺脚京城都得抖三抖的角,与一个小子脸红脖子地吵架?楚宁想不出那般场景。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段青舟简略的与楚小宁描述了一下事过。
见对方一幅想笑而又不敢笑的憋屈模样,段青舟盯着对方,狭长眼眯了起来,冷声说道:“怎样?很好笑?”
“不不不!”
楚宁连忙摆手,讨好的道:“您老多心了,我没别的意思!”
“快说,如何教余巧叶心甘愿的回来!”
段青舟哼了一声,脸黑的堪比门神--没想,他居然有这么一天会来请教楚宁怎样讨好人!
“啧,人嘛是靠哄的,软乎乎的说几句甜话,送上几件首饰,便也就消气了。”
楚小宁得意至极,没吃过猪还没瞧过猪跑么?他可是阅遍从纪家抄来的艳书,里面的卿卿我我,男欢爱,说学了个七八。
一听,段青舟脸更臭了--说甜话?还不如杀了他!
首饰?也不见得余巧叶往头上带过甚,便是那一朵绢花,往匣子里一搁,至今没瞧见戴,显然是不喜欢的。
楚宁有眼,一瞧段青舟如此表,便知说不对盘,生怕被迁怒,急忙改了口:“诶,我另有一计!”
颠颠的凑到段青舟边上,楚宁开口:“儿家的话是要反着听的!说老死不相往来,多半是上说说的,吓唬人的,哪能当真?你且搬了行李去住。多住些日子,准保和和的,老分着算怎地回事?至多笑你几句,还能真赶你出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