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路疑霜雪,林栖见羽。
霜降过后,天气一日比一日冷儿,尤其是早晚,出门时里出的气都是白的。
正好到余巧叶生日,阮小六便找村里的大户买了两头羊,准备杀羊炖吃。
楚翘还打算请段家母子过来吃,想了想,还是做罢--话都说绝了,此时颠颠的去请段青舟,岂不丢面子?
杀羊宰猪,在村里都是热闹事,楚翘家人又,两头羊宰完收拾出来后挑了些好用盐腌上,吊在梁上慢慢风干,余下的则留做了酒席,请上林富贵等几家亲近的佣户聚在一块喝上几杯。
张老头一家听说有酒席可吃,也厚着脸皮来蹭,一家人大咧咧的占了张桌子,尽管做东的主家并没请他们。
楚翘念在两个老的岁数不小,家里的日子过得也苦,便没出面撵人,仍是给拿了碗筷,端了羊汤,供张家人吃喝。
要说这张家人还真不要脸的,全家五口人,甩开腮帮子就吃,大米饭炖羊可劲的造,吃得两油,个个肠满肚圆。
独独这张驴蛋,不吃也不喝,托了腮帮子杵在桌上。
“儿啊,看啥呢?”
张老头凑到儿子边,冷不丁的发声吓了他一跳,张驴蛋低骂道:“老不死的,吓俺一跳!”
“这咋能怪你老子,这好的炖羊,大米白面也管够,你咋不吃呢?给人家省钱啊!”
张老婆子发问,颇有些怪罪的意思。张驴蛋压不想理他娘,便不出声,两眼痴痴的着别。
张老头顺着儿子的目瞧去,只见那若天仙的段姑娘正挽了袖子举杯饮酒。
知子莫若父,张老头猥琐一笑,取出烟荷包,卷了旱烟塞进烟枪里,吸了一口,俩鼻子眼里顿时喷出一白烟:“瞧上人家了?”
他又了眼自家儿子:“怪不得你小子动心!你老子我还没见过这般貌的子呢!这哪是人,简直是天仙!”
“咋?半截子埋进土里了,你还想啊?”
老头子快把那段小姐夸上天了,张婆子颇为不爽,挥手打了一下自家老头:“人家是天仙又关你屁事,老模咔嚓眼的,也不撒泡尿照照自个。”
张驴蛋低头,捡起筷子拉了下面前的一盆羊,挑出最的塞进里,闷道:“我瞧上有啥用?人家仙似的,还能瞧上我呀?”
他家里穷,兄弟又多,三十好几还没讨上婆娘,自从见了这段小姐,张驴蛋就跟掉魂似的,害上了相思病。
“噗噗。”
张老头怪笑,连带着两个瘦肩膀都抖动起来:“你小子平时不是鬼点子多吗,这会咋就没主意了?”
“主意多有啥用?你没听说呀,人家可是被城里的公子哥送来与东家做伴的。我就一驴粪蛋,再咋滴,人家也不能跟我呀。”
郁闷不已地张驴蛋,哀哀怨怨的了眼远的人,又回想起人屁的手,心头越发不是滋味。
张老头四下了,见大家伙都在忙着吃喝,无人关心他们一家,压低声音开了口:“不会动动你那脑子!看你平时净花钱买些歪三斜四的玩意,这会咋不拿出来用?”
“啊,爹,这不妥吧?”
张驴蛋唬了一跳,大起来。
兜头给了儿子一耳刮,张老头气得直抖肩膀:“嘘,你个不争气的玩意!想给别人听到吗?坐下来说!”
张驴蛋立马闭了,乖乖坐下,平时他爹就圆的,有一肚子主意,自是该听他爹的。
“你那东西该派上用常了!”
张老头狰狞的一张脸:“趁今日,东家摆席,别人顾不上。你悄悄往酒水里撒些,哄喝下去,跟在后,待到时候药力发作便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