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怎么说，才能准确表达她的心情。
或者说，谢字太轻了，而愧疚两个字又太无用了。
“你到底怎么了，你坐下说话。”盛齐洺趁她在闲边倒水时，拉住她道。
苏可卿挣扎了下，想到他身上还有伤，倒是没敢用力。盛齐洺便一把拽着她坐在椅子上。
在他逼视下，苏可卿绞着手指，更加感到无所适从。
“你要是觉得呆在这里不自在，可以回去歇着。”盛齐洺察觉到她的小动作道，“这里有护士，你不要因为我替你挡了子弹，就强迫自己留下来照顾我。”
他从来不愿意勉强苏可卿做任何事。
“没有不自在。”苏可卿忙道，“我照顾你是应该的，也是自愿的。”
哪有什么强迫一说。
为了她，他连命都可以不顾。
相比之下，做她这些，已经是微不足道了。
“那你为什么不安？”盛齐洺苍白的脸上净是不解。
苏可卿咬着唇，眉头微蹙，似是在做什么重大决定似地，突然抬头道：“盛齐洺，我想过了，你救过我的命，我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方才表达我的诚意……”
“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我要嫁你，你同意吗？”苏可卿说完便看着盛齐洺，目光里有期待也有紧张。
她不知道她期待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紧张什么。
总之，她很盼望他的答案。
盛齐洺是愣了许久，才消化这句话，才知道自己没有听错。他近乎嘀咕的语气道：“你说你要嫁我，是吗？”
“是。”
她真的要嫁他！
他做梦也想她嫁他，可是为什么他没有预想中的喜出望外和激动。
相反，他平静的很，平静到他心里还隐隐生出一点点不悦来。
苏可卿察觉到他的异样，不安的问道：“怎么，你不高兴？”
“我高兴，你要嫁给我，我自然高兴。”他应该高兴的。但是，她嫁的原因不是因为爱他。
盛齐洺正色道：“可卿，我喜欢你，这点我已经用行动实际证明了。虽然我并不盼着你以同等的付出来回报，但希望你对我也是有感情的。婚姻是建立在爱情的基础上，你若对我无爱，我怎能接受你的求婚，这样对你对我都不公平……”
“我生平第一次向人求婚，难道你要拒绝吗？”苏可卿不知怎的，心头竟觉得委屈。
盛齐洺想抬手为她擦眼泪，却是不小心扯动了伤口，疼得他连连倒吸气。苏可卿忙探起身子扶他：“你不要动，医生说了，你前胸和后背都有缝针，稍一动，就会裂开……”
“我知道。”盛齐洺抱着胸口往后靠去，苏可卿连忙帮他把枕头竖起好让他垫着背。
盛齐洺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庞，语气温柔：“你要想我不乱动，就别再哭了。”
“你要想我不哭，便答应我的求婚。”苏可卿套他现成的话道。
“那怎么行……我不能挟恩图报，这是强盗行为。”盛齐洺故意把话说轻松，想让苏可卿好受点，别把这事当回事。
苏可卿听后果然噗嗤一笑，嗔了眼盛齐洺道：“我苏可卿说话向来吐口唾沫是个钉，既然说要嫁你，就不反悔。我不管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好，我就是嫁你了，你等着买戒指买玫瑰买婚纱把我娶回家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