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瑞见柴雪理也不理他,只顾着去吃汪正阳拎来的食,心下不满,可他自知柴雪为什么生气,所以一时也不多。
可见柴雪突然停住手,只看着手上的东西发呆,不免好奇了探头去看,可谁知差点笑出声来。
“要不尝尝这个。”乔瑞憋着笑,默默地递过手中提着的食盒。
柴雪才惊疑地抬头看向他:他居然也带吃的来了!可是我柴雪不食嗟来之食,打了我掌又想事后赏个甜枣就了事了,哼,想得!我偏不要吃你的。
想到这,柴雪淡然道:“我想吃云吞,正好正阳给我带来了,我吃这个就行。”
于是也不接乔瑞递来的食盒,低头就大口大口地吃起那早就糊一团的云吞。
乔瑞见这样,差点没当场气绝,可骄傲如他,就算憋气到伤也绝不会让人知道他是在跟碗云吞生气。
遂手一扬,手中的食盒不偏不移正中墙边的垃圾桶里。
“那好,看来这个是没人吃的了,放着也是碍眼,不如早早消失的好。”乔瑞拍拍手,不以为意地道。
柴雪手中动作一顿:又是这一招!却一个字也没说。东西是人家的,爱咋的就咋的。
乔瑞看着始终低着头吃云吞的柴雪,那包着绷带的额角下是一片苍的脸,不暗叹口气,拉过旁边的椅子坐在前,沉着声音开口道:“医生说你子太弱了,先在医院住几天吧!免得到走动,容易引起冒就不好了。”
突然间,柴雪觉得口里嚼着的云吞不再是溜溜的,变得十分生涩起来。
忍不住闷声回道:“好,我以后会注意的。”可听起来却含糊不清,有种哽咽的觉。
弱,怎不知道自己的子状况呢?全上下布满着大大小小的伤痕还没好全,如今又了无妄之灾,让好不容易补回来的又无端地流走了,子哪能不弱呢?
就不应该来医院的,更不应该管不住自己的心。
如果当时自己心意坚定些,就不会任由自己跑到这里来,人还没见到就无端地被砸了,是太倒霉,还是命运在捉弄?每次伤的都是,至于那江菱……
“江小姐没事吧?”柴雪问道,并不是关心,只是随口问问,权当没话找话了。
可乔瑞并不这样认为,他以为柴雪是真心问候的,遂心下一喜:果然还是不忍心要问问。
“呀,顶多是吓着了,睡一觉就没事了。”可一提到江菱,乔瑞的心里就闪过一抹不耐。
但柴雪没看他心思的能力,依然淡然地轻哦一声,算是应了。
场面又开始陷沉默中,柴雪是不想跟他说,而乔瑞是想说却找不到话题。
于是一个郁闷地坐着,一个静静地吞咽着糊得特难吃的云吞。
唉,柴雪心里暗叹,都开口问了江菱的伤势,可乔瑞在这里坐了半天,却半句也不曾问过自己的伤。
真是同人不同命,卑微如此,本就让他厌恶得不愿多看一眼的人,还奢这些干嘛?
直到最后一口云吞被柴雪生地吞肚里后,柴雪起想要去洗手。
“去哪?”起时,手臂却被乔瑞拽住了。
动不了,柴雪不得不回答道:“洗下手。”
俩人都惜字如命,半个多余的字都没有。
乔瑞眼中一闪,有点失的觉,却又言又止地将手放开。
他回头看着那盒被柴雪吃得一个也不剩的云吞,心里很不是滋味。
而洗手间里的柴雪也好不到哪去,洗完手后就站在镜子前呆呆地看着镜中头缠绷带的人。
苍白的脸,憔悴的面容,如果这样子走出去,不知会不会吓到人?
八年了,柴雪的这八年算是白活了,到头来只剩下这残破的躯,与千疮百孔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