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老二把希寄托于记忆中对他永远板着脸,说话没好气的父亲。
但他的希马上就被莫阿爷冷冰冰的话给打破了。
莫阿爷对着泪流满脸的莫老二道:“老二,你活得艰难,是你自找的,不是你大哥和阿爹阿娘你的。你看看你娶得这儿媳妇,看看你生的两个闺,哪一个不是祸害?看你实在可怜,咱家被你走的半亩地麦子,你照样还回来就行,养你这么多年,我就当是养了条狗!”
冲着莫老二一手,莫阿婆没好气道:“赶把粮仓钥匙拿出来!谁有那么老多时间和你闲耽误功夫!”
莫老二彻底凉了心,从门口的枯树上掐了一段树枝下来,进门里挑起了搭在后门的木板推了门,又把坐在地上抱着痛哭的娘俩儿扶起来送进里屋,才把要粮的四人带进了粮仓。
不比莫家祖宅那么宽敞的粮仓,莫老二家的粮仓只是一间不背的房间腾空了临时做的,显得又小又穷酸。
莫老二自己拿了钥匙开了门,里面一目了然的只有两个芦苇编的小粮房。
莫老大媳妇往里一瞧,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嘲讽道:“还说没粮食,这种小粮房一个只能装一亩地的粮食,没你家那一亩地,哪里来的粮食装两个?”
这多出来的一个小粮房的粮食,一小半是因为今年丰收,地里多产;一大半是因为村长和另外几户富一些的人家,可怜莫老二家过得,让莫老二媳妇带着莫大丫去自家地里捡的下的麦穗。
明知道是莫老大媳妇故意挑事,莫老二还是一言不发,拿了个袋子,当着莫阿爷和莫老大的面称了半亩地的粮食给了他们。
莫阿婆看用的称是莫老二自家的称,生怕莫老二使诈缺斤短两,着口袋端详了半天,就跟那袋麦子能长出花儿来一样,半响才对莫老二说:“老二,这麦子到了家我可是还要再过一遍秤,要是了,我还要再回来找你补齐!”
莫老二面如死灰,声音没有一点儿起伏:“阿娘,您随意吧。”
四人看莫老二乖乖把半亩地的粮食了出来,各人怀着各人的心思带着粮食回了莫家祖宅。
看着四人走了,莫老二在粮仓呆呆地坐了大半天,心里啥也没想,只觉得说不出的辛酸悲凉。
起重新把粮仓锁上,莫老二才回屋去看自己媳妇儿和莫二丫咋样了。
屋里头,莫二丫趴在阿娘怀里哭累了,抱着莫老二媳妇儿就睡了。
莫老二媳妇把莫二丫抱进被窝里,找了块布浸过凉水敷在莫二丫被打得肿得老高的半边脸上。
的闺怎么活得就这么苦?刚从鬼门关溜了一圈回来,又三天两头被人找上门来无端地打骂。
往日莫老大媳妇来闹,好歹和莫老大媳妇也是平辈,还能吵一吵,护一护莫大丫和莫二丫,可今儿连莫阿爷和莫阿婆也上门来闹,就是一个媳妇儿,挨打了只能忍着,除了忍还有什么办法?
莫老大一进来,看到自己媳妇儿看着莫二丫流泪,又默默退了出去。
到了下傍晚,莫老二媳妇仍旧进厨房生活做饭,无论咋着,还有丈夫和儿,日子再多的坎儿肯定能有过去的一天,总不能因为这就不吃饭。
把棒子米倒进锅里煮着,莫老二媳妇把躲在另一个房间的莫老二给了出来,莫老二见着媳妇儿第一面就哭,边哭边说对不起,被莫老二媳妇一顿嫌弃。
一个大男人,会说对不起有啥用?再说了,那莫阿爷和莫阿婆非要说他家粮食,那还能咋整,又不是莫老二的错。
莫老二哭了一会也觉得丢脸,抬头想洗脸就看见媳妇儿递过来湿巾,还冲他笑,登时也觉得自己这一下午太窝囊了,还不如给完粮食就回东家帮忙干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