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老大和莫阿爷正坐在屋里的炕上犯难,一个赛着一个的眼脸色难看。
“爹,现在咋办?”莫老大垂头丧气道,这真是亏了粮食,还要连人都搭进去!
“还能咋办!”莫阿爷深吸了一口旱烟,鼻孔里冒着弄弄的白雾,脸色凝重,紧紧盯着莫老大说:“老大,到了衙门,死也不能认那前半亩粮食是咱们做的局,不然咱家可就完了!衙门处罚事小,就怕这一认,就是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咱们在这青柳村就呆不下去了!”
那边,大柱特地拉了两头驴,拉着莫老二一家四口连带他爹往衙门去了,一路上催着两头驴就没停过,未时三刻就到了镇上的衙门。
村长领着头,带着莫老二一家四口就敲了衙门口的鸣冤鼓,将诉状递上去后,在衙门大堂下跪着静待升堂。
这绿萝镇衙门的父母官,姓陆名鑫,是大前年科举分到这里做官的正派读书人。绿萝镇治安良好,天下太平,一年半载都没啥人来鸣冤叫屈,陆鑫整日闲得发慌,只能看书习剑消磨日子,一看有村民来报案,还有诉状,立刻来了精神,赶忙带了乌纱帽就升了堂。
陆鑫看完诉状,便对堂下跪着的几人道:“谁是莫老二?”
莫老二赶忙磕头,说:“回大老爷,草民就是莫老二。”
陆鑫端详了莫老二片刻,又问:“这诉状上写你并没有偷莫老大家的粮食,为何要仍一再忍让,甚至于将自家为数不多的粮食给莫老大带走?”
这莫老二看长相是个老实人,可这清官难断家务事,陆鑫也不能因为莫老二是原告方,就一昧偏心于他。
“那是因为莫老大一家上门再三闹事,还将我妻女打伤!”莫老二愤愤道。
陆鑫又看了看跪着的一个面容姣好,低眉顺眼的妇人和两个眉眼清秀,跪着一动不动的乖巧孩子,说:“那为什么当时不告,这一次才告?”
“那是因为……”莫老二眼底涌着怒气,把上衣掀开,哽咽道:“大老爷请看草民身上的伤!”
莫老二展示着腹部青紫的鞋形淤青,又跪下对陆鑫道:“草民不仅肚子上有伤,膝盖也被草民的爹用铁锨打得很重,他们还威胁草民,要么将草民家的收成全数交出来,要么就要拿草民两个女儿的性命出气!”
“大胆!”陆鑫一听,将醒堂木狠狠一拍,对堂下站着的两排衙役道:“速速前往青柳村,将莫老大一家,并莫阿爷、莫阿婆两人带上堂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