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脚差带着莫老大四人去了衙门,后脚莫二宝就拽上了莫大宝,按照莫阿爷说的,去绿萝镇上的太平粮店。
他们去找收了莫老大半亩地粮食的宋老板。
莫二宝一路小跑,停也不敢停,拉着呼呼直气鬼喊浪不行了的莫大宝赶路。
好歹在黑天前到了绿萝镇。
太平粮店的牌匾很大,莫大宝和莫二宝刚过了绿萝镇的镇匾就看到了,两个人也顾不得歇下口气,一鼓作气跑到太平粮店店里才作罢。
这会已是申时,秋收也过去了那么些天,粮店大多是向外卖粮食了,因此太平粮店里这会只有宋老板在。
青柳村人娶媳妇儿嫁儿,都喜欢亲上做亲那一套。因为这一点,仔细理理亲戚关系,随意哪两户人家都能攀上点亲,莫阿爷就是这么和宋老板攀上的关系,几年来莫阿爷家秋收后多余的粮食也都是卖到宋老板这里。
前几年还都是莫阿爷来镇子上卖粮食,莫大宝、莫二宝和莫三宝也都缠着莫阿爷一起来绿萝镇,宋老板也就认识了莫老大家的三个孙子。
宋老板这会看莫大宝和莫二宝气吁吁,汗流浃背的,赶忙俩人坐下,又后院清货的伙计倒水端过来。
见莫阿爷和莫老大都没有跟来,也没有莫三宝,宋老板看不出这俩兄弟着急忙慌来他这儿是做什么,弯下腰笑眯眯地看着他俩。
“二宝,你和大宝来宋阿爷这儿干啥啊?是不是你阿爷来镇子上做事,你俩在宋阿爷店里等他?”
莫二宝摆摆手,水也来不及喝,上气不接下气说:“不是,不是!宋阿爷,”
见有伙计到前头来拿东西,莫二宝闭了,等伙计又去后头了才接着说,“宋阿爷,我阿爹秋收刚过那天,在您这儿卖过半亩粮食!”
“是有这么回事,咋了,你家粮食不够吃了?”宋老板坐到莫二宝旁边的椅子上猜道。
“不是!”莫二宝气得匀称了,竹筒倒豆子一般把莫阿爷教给他的话全倒给了宋老板:
“那半亩地粮食,是我阿爹卖的,我阿爷不知道!正好那天二叔来我家地里帮忙,我阿娘又看到二叔在我家粮食堆旁边,就以为是他的,
“我阿爷就让二叔赔半亩地的粮食,二叔当天赔了,但是二叔恨上我家了,隔天就了我家一亩地粮食走,
“我阿爷又去要粮食,这会已闹上衙门了……宋阿爷,我阿爷求您帮帮我家,万一有衙门的人来问,别说收过那半亩地粮食,那半亩粮食的钱我阿爷等这事儿过了就给您送来!”
宋老板一直笑眯眯听着,可这一听要瞒着衙门,和蔼的脸登时出犯难的神,端着茶杯默默不说话。
这要是帮莫阿爷,是看着这么些年的买卖分和亲戚关系,但是那就是向衙门撒谎,他开的粮店每年往别的地儿运粮食,还要靠差的保护,平日里要靠着衙门的地方就更多了。
可这要是不帮,那就等于和莫家一家断了人关系,这倒是没什么,但他了结莫阿爷的为人,那一张臭说起事来颠倒黑白,就怕把他粮店的信誉说毁了,他老娘都要指着他骂。
宋老板抿了口茶,脸上一点儿表也不。
看宋老板这个样儿,莫二宝眼珠转了转,拉着莫大宝“扑通”就给宋老板跪下,下一秒眼泪就从眼里唰啦啦地向外冒。
这娃娃哭着哀求道:“宋阿爷,求您帮帮我家吧,您还不知道吧,我二叔家的大丫姐和大柱好上了,所以村长帮着我二叔,现在二叔搬出去住了,在村尾有老好一个又大又新的房子,我家还被他讹走了好多钱和粮食,他家过得好,可是我家没了那一亩粮食来年就只能饿死了!”
宋老板看两个小孩儿跪下,赶忙扯着两人起来,奈何扯起来了这个那个又跪下来,扯了那个这个又跪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