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那都他妈是废话,草!”他一口气喝了大半瓶啤酒。
“你现在就做这个?这一天能挣多钱?”
“我半夜里去市场里卸车,一车四个人,一次八十,三四点钟就完事了,中午的时候卖点儿米花,晚上出来卖烤白薯。”
“你为什么不上个班?”
“草,我不了那个窝囊气,我当过服务生,从厨房到上菜哪里出病都得赔钱,我们那条线上的人平均摊,本来一个月挣得不到两千块钱,还他妈的罚个二三百。在工地上干了半年,除了挣了口饭吃,工头一次工资没有给我们发过,最后人跑了,学个装修吧,本来想出了师多挣点儿钱,可他把我当奴隶使唤,使唤就使唤吧,还他妈的不教我……你说这是什么事。”
“这个能挣的多一点吗?”
王宁一口气喝完了那半瓶,喊了一句:“老板,再来十瓶!”老板把啤酒上来之后,他又喝了半瓶,说:“这个挣得多点儿,但是有一点儿,这城管就他妈的不了,就像哄狗一样的哄我们,有时候还把我们的称和东西抄走,弄不好,还他吗的得挨顿打,还了手,还他吗的告你……”
“你住哪?”
“我,我住地下室里。你呢?”
“我去你那吧。”
“那行,你住我那里吧,不过你得做好心理准备,我那个地方又小又的,你的小子板不知道行不行。”
走进了屋子里,开着门,对我说:“进来睡吧,我一点还要起来呢,现在已是十一点四十五了。”
“开灯啊?”
“没有!”
“怎么会没有灯,你连灯泡也买不起吗?”
“那倒不是,房东说没法安电表,就把电给掐了,没电也没一样。”
曾的兄弟就是曾的兄弟,也不顾忌我什么,躺在床是便睡,我也一样,也躺在上面拉起他的被子。他骂了一句:“草,你给我留点儿行吗?你要冻死我呀!”然后使劲拉拉被子我们俩人个一人一半。
很快传来了他的呼噜声。看着他,我想我自己,我是不是过得太黑暗了,我是不是真的像那个欢欢说的一样,我太消极了。可是我觉得我没有,我也有理想,我也有期待,这是我来这里的目的。可是现实的无让我的理想变了泡影,残酷的人心让我的期待变了漫长的等待。我应该怎么办?我应该去哪里?我茫然没有目的。
又一次在胡思乱想中睡着了,我梦到了我回到了家里,我看到父母看我的时候是那么的伤心,母亲看到我的样子又哭了。我只出来了这么两个月就回去了,真是悲哀。
一阵开门的声音把我惊醒,我借着灯看到大发正从外面进来,我问:“你去厕所了?”
“草,我都干活回来了。”
我真的想不到王宁竟然在一点多的时候起来干活去了。想想我,我还是真的没有那个毅力,我惭愧了,原来我是这么的弱小,我是这么的不像一个男人,这么一点点的困难就把我压倒,我不甘心。
王宁和我一样没有脱下服就睡觉了。也许像他在外打工的人都是这个样子吧,尤其是冬天,总想多睡一会儿,不想因为穿服而浪费更多的时候。
也许心里装着一些事,我怎么也睡不好,总是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是睡着还是没睡着,耳朵里好像总能听到什么声音。来回翻还是没有睡意。我也不知道这样的况持续了多久,我只觉得我猛得挣开眼睛,听到了大发的呼噜声,我看看手机,一点半了,离我们走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我轻轻的坐起来,坐到门外,地下室里一片漆黑,只有我的烟火在黑暗中一闪一闪。
哥的是烟,吐的是伤。
机械的闹钟响起来,在宁静的地下室里是发出一阵阵恐怖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