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货主从钱夹子里的掏出四张红的钞票给我们一人一张,我缓缓的接过,我突然觉这钱太重了,就像火一样烫着我的手。
钱呐,我说你什么好呢?只能说,它是一切罪恶与虚荣的来源。
王宁坐到了我的旁边休息,掏出烟给了我一点,拍拍我的肩膀,“得了吗?”
“还行!”我深深的吸了一口烟。
“你还干吗?”
“怎么还有?”
“对,那边有葱头,四十块钱一个人,比这多了,我看值。”
“行,走!”我扔掉手里的烟,与王宁还有那两个人卸了一车葱头。
当我们回去的时候,大约七点了,天已亮了,只是没有太阳的升起,茫茫一片。清洁工们已开始扫着那无尽的落叶。佛说,落叶是扫不尽的,正如人生是一眼不到头的,看不到人生的彼岸。我不由的打了一个寒颤,抱着自己的两只胳膊坐在王宁的车上。
想想从家里出来的时候,背着一个包,里面也没有多东西就离开了家,装载着我的梦想,与其多愁善,不如笑看人生!
人非草木,怎能像草木一样春夏繁华,秋冬凋零。虽然这个季节曾生机盎然的繁华已过,只剩下满目的凋零,一片狼藉。但是春风再起的时候,又是一片生机,可以无限的循环。人生,过去就过去了,没有循环,不可以从新来过。难道我的人生有路途上没有繁华,只有凋零吗?哪怕一丝片刻也好。
我问问王宁,他就想这样过一生吗?我以为他会说出儿时梦想的话,可是他只对我说了几个简单的字,我能有什么办法。是啊,我们都是大网下的鱼,不能海阔天空,最后挣扎的遍体鳞伤也无法改变最终被杀的命运。我说完,王宁笑了,说就是想被杀也难,我们这样瘦小,养不谁会杀你,这就是人生,慢慢等待痛苦而恐怖的过程,谁也无法逃脱,除非你一遇风云变化龙。
他说,我还好,我到这座城市里还能认识两个富婆,还是龙腾送死的CEO,不像他,连个骑着自行车的妞儿也没有认识。他就一个扛包的一个苦力,一个卖白薯的,其他的什么都不是。
“你来这里多长时间了。”我问他。
“我爸倒了以后我就来这里了。”他说。
“没有人帮助过你吗?”
“我妈也和我爸离了婚,改嫁了,我不怪我妈,我妈有病,一年花不钱,他应该改嫁找个人嫁了。不是和你说了吗?亲戚一看我爸倒了,没有一个人管我。就连过年时我舅舅也没有说过让我去他家过年,多现实的脸。”
“唉!”我无奈的叹了口气,“什么时候是个头哪?”
“好好混吧,等我们哪一天混好了,我们再把这些还回去,睡会儿吧。生活再等着我们去奋斗,自己混不好,没有看的起你,这就是事实,别一天总想着这里不公平那里不正常的!”
王宁一翻平淡的话却让我的心里剧烈的翻腾,对,自己混不好,没人看的起你。这个兄弟我一生也不忘记。是他给我斗志。我们俩个挤在那个不足十平米的小屋子里苟且的存活着。
晚上我跟着王宁去夜市,城管来了,马上都是飞狗跳,有人凄惨地喊着:“城管来了——”有时候我都有一种错觉,就算日本鬼子来了也未必喊那么凄惨。
然后就是几个材高大的城管穿着制服,抓住那些没有来得及逃跑的小商贩们,用力按在地上,也不知道摆个摊子到底犯了多大法,整得和抓杀人犯似的,那些被抓的小商贩们骂着,骂急了,还会被打一顿,也他吗的没地方说理去泱泱第二大国怎么可以让他们这些社会的蛆虫乱了秩序,影响了市容。倒霉的几个商贩被带上汽车远去,连本都赔了,都是下等公民,就算没有人权,也不必这样为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