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白柯寒走进了房间,客厅的殷子琛站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走近了厨房尘封的酒柜,他已经很久没有在家里喝过酒了,今夜却想要麻痹和犒劳一下自己。
殷子琛拿着高脚杯卧进了沙发,客厅的灯被重新熄灭,没有边际的黑暗笼罩着这个在白天无比挺拔的男人。
此时此刻的殷子琛就像一只独自舔舐着伤口的野兽,他本没有体会过温暖,过去的日、日夜夜都是如此过来的,而在有了白柯寒之后,这样的时刻却变得如此难熬。
没有白柯寒,他又怎么能够忍受这无尽的孤独。
高脚杯中的红酒随之摇曳,陈年的酒香弥漫,像是在掩盖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殷子琛抿了一口,不为别的,只为消愁罢了。
婚期已近在眼前,而他和白柯寒的心好像还没有达到能够结成连理的水准,究竟要如何才能能够消除他和寒寒之间无形的屏障?
而回到房间的白柯寒又何尝能够安眠,没有了殷子琛的体温,整个床铺的温暖都像是被抽空了一般,连带着她自己的体温也在渐渐从她身体里剥离开来。
黑暗笼罩着她,寒冷环顾着她,她真的好冷也好累,原来背负着对一个人的仇恨会让人这么累。
白柯寒眼睛一个酸涩,几滴眼泪又不听话的从眼眶中滑落,微微拂过白柯寒的脸颊,带着一丝冬日的寒气,又冷又涩。
她紧紧抓住被角,想要汲取鹅绒被中残存的那一丝温暖,却依旧无济于事。
白柯寒知道,今夜,殷子琛是不会回来了,就像殷子琛知道,白柯寒不会来找他一样。
他们是互相最了解对方的一个,自己却又是最倔强的一个,他们在一起时甜如蜜糖,对在一起时,谁也不愿意就此低头。
白柯寒睁眼看向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繁复的吊灯在她眼里倒映。
眼角的泪痕还犹新,空洞的眼眶里却已经没有了想法和情绪。
在黑暗之中,麻木充斥着她全身。
仿佛只有这样放空自己,她的心脏那里才不会感觉隐隐作痛。
有时候白柯寒也会想,为什么偏偏是殷子琛?
要是换作别人,她一定能够狠下心肠毫不在乎,而如今在伤着殷子琛的同时,却也将自己逼近了悬崖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