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乌云布，好像又要下雪了。
第一片雪花飘落的时候，苏芷心还在睡觉，病房里特别安静。慕夜瑾搬过椅子，坐在窗边看雪景。
很快，小雪就变了鹅大雪。
下有病患家的小孩子冲出来，在雪花中嬉戏打闹，又又跳，十分兴奋。
雪花落地即融，他们却本不在乎，非常容易满足。
慕夜瑾突然想起那个小一点的、没有发育完全的孩子，不知道现在待在那个零下十几度的地方，会不会觉到冷？
应该不会了，出生没多久，的肢体就完全僵了。
那还是个小姑娘。
他们本该有一个小公主的。
慕夜瑾觉得鼻子有点酸，赶眯起眼睛，免得眼泪流下来。他专注于外面的雪，努力让自己忘掉那件事。
然而本忘不掉，只能把这件事扔到脑后去，努力用其他事来代替。
过了一会儿，他觉自己足够平静了，就走到床边，弯下腰，附在苏芷心耳边，轻声地喊。
“苏芷心，起来了，外面下雪了。”
后者困到不想睁眼，索闭着眼睛问他。
“下多大的雪啊？不大的话，我就不起来了，懒得看，没意思。”
“很大，起来看看。”
苏芷心终于睁开眼，出两只胳膊，要他抱。
慕夜瑾就把从床上抱起来，扶到窗边看雪。
确实很大，像羽绒服里扯出来的大片羽绒，苏芷心原本看得开心的，突然又想起一件事，皱起了眉头。
“A市这里都能下大雪，那北方呢，是不是要闹雪灾了？”
慕夜瑾手的头发，声音和动作都很轻。
“怎么了？你想回家吗？”
“不，我在想，我爸的墓地是不是也要盖上很厚的雪了？”
慕夜瑾很想告诉，苏父的墓地已被挖空了。可他终究没有说出口。
因为苏芷心看上去很伤心。
“我去D市以前，很想把他带走，可我妈不让，把他孤零零地丢在墓地里，到后来，连他的遗照都被没收了。”
沉默了一会儿，苏芷心又开口道。
“我到现在都想不通为什么。我妈真狠心，把他丢在那里，夏天被太阳曝晒，冬天就埋在大雪里。他会孤单吗？可是林嘉阳说，那只是一点骨灰而已……”
慕夜瑾弯下腰，捧住的脸，强迫转过来看自己。
“你现在不该想这些，医生说过，你心要开朗一点，不能再被这些事影响，不然会得产后抑郁症，那个很严重。”
苏芷心点点头，一双眼睛像小鹿，湿漉漉的，特别可怜。
慕夜瑾没忍住，落在的面颊上，给一个轻轻的吻。
苏芷心脸红了。
过了一会儿，又问。
“能打开窗户，让我外面下的雪吗？”
慕夜瑾严词拒绝。
“不行，外面已零下五度了。你忘了吗？过年前你吹了一会儿风，然后就打喷嚏了。”
“可我没冒啊！真的只是打个喷嚏而已嘛！”
“你现在在坐月子，就算不冒，吹了冷风小心以后头疼。等到明年再下雪的时候，宝宝一岁了，你可以带着他们一起去看雪。”
“明年啊……”
苏芷心喟叹一声，总觉得好遥远。
“嗯， 明年。”
慕夜瑾跟着重复一遍，语气依然坚决，似乎一定要打消的这个念头。
苏芷心却不是那么好应付的。歪歪头，又提出一个问题。
“我能去看看宝宝吗？”
“……”
“我觉我现在很有力气了，你陪我一起去看宝宝好不好？他们生下来好几天了，我还没看过他们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