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苏芷心就直接躺在床上睡着了。
再醒过来,是被慕夜瑾的电话给吵醒的。
电话接通,他用深沉的嗓音通知:“婚礼快开始了。”
“哦。”
苏芷心直接挂了电话,好像不想再听他多说一个字。
但其实,是害怕,害怕再和慕夜瑾多说一句话。
今天的事,让太尴尬了,尴尬得不知道要怎么和他相才好。
也许那个问题,在十几年前就该问出口。
等到现在才说,已太晚了!
苏芷心下床。
脚刚到地面,就是一阵火辣辣的疼。
真想换个布鞋或者运动鞋再下去,可惜那样会不不类,被这帮贵妇大小姐们耻笑,也会给慕夜瑾丢人。
心里的退意,再一次萌生。
怕的不是艰险苦厄,而是本找不到自己存在的价值。
苏芷心是个活生生的人,不是棋局里听主人运筹帷幄、乖乖走步的棋子啊!
晚宴一直拖到十点半才宣布结束。
苏芷心尝完了所有的菜,只得出一个结论,几万元一桌的山珍海味并不比街边一百块钱一桌的大排档好吃。
还是更怀念那个穿着牛仔裤白衬衫,挤员工电梯去上班的自己。
晚饭之后,就没人再见过的影子。
慕夜瑾调监控,派人到找,闹得老爷子都知道了,却还是找不到。
苏芷心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别人都说今天想逃婚的本不是新娘,而是慕的友。
老爷子气得心脏病都快犯了,慕在旁边使劲安他,私底下却说,这姑娘跟我年轻的时候有点像。
语气中不乏欣赏的意思。
所有人中,最安静的莫过于温蕊。
其实是个咋咋呼呼的汉子,现在却默默离场,一句话都不说。
宣庭过了好半天,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车钥匙不见了,大为惊悚。
吃饭时坐在旁边的就是温蕊,这丫头一天到晚跟他作对!
新郎的车也肯定是干的!
他当即飞奔出去,逮这个不省心的外甥。
等冲到停车场上,宣庭却发现,自己的车还在。
他过去拉车门,当然是轻轻松松就被拉开了。
因为车已被解锁了。
后排座位上,苏芷心无比淡然地看着他,皮肤在月的映衬下白得发亮,给人一种神奇的觉,好像就是古堡里神的族公主。
宣庭生平第一次结了。
“你,躲在我车里,干什么?”
“打算和你一起回家。”
“和我一起回家?现在全世界都在找你。”
“那你告诉我,对他们来说,我很重要吗?”
苏芷心翻了个白眼,完全不在乎“全世界都在找你”这种事。
宣庭耸了耸肩膀,笑了。
是的,苏芷心在他们眼里,本不重要,就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人。
重要的是慕家的脸面才对。
这一点,看得很彻,让宣庭很佩服。
他坐上车,锁好门,准备回家。
咚咚咚。
外面有人敲车窗。
温蕊把一张小脸挤进来,可怜地问:“舅舅,你要带我一起回家的,你忘了吗?”
“你现在知道舅舅了?”
“是啊,我还给你带回来一个大人呢!”
说着,又把脖子使劲地往车窗里了一节,冲着苏芷心挤眉弄眼。
“果然是你干的!”
宣庭打开车门锁,让上来。
守门人直接放行,没有任何人怀疑过这辆车。
于是,苏芷心真的凭空从这个度假村里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