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满怀期盼的热切目下，慕夜瑾却郑重地点了头。
“嗯，都知道了。”
苏芷心觉得整个人生都黑暗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大概就是误打误撞，用奇怪的方式拐到了自己暗多年的慕夜瑾？？？
歪着脑袋，眼里一会儿灰暗低沉，一会儿又像找到希似的，闪过一道芒，不知道到底在想什么。
慕夜瑾知道一时接不了，此刻却是没良心地想笑。
但他还算有点良心，好歹是憋住了。
“我把换洗服拿过来了，去洗个澡，你上现在很脏。”
很脏。
这两个字，倒是把走神的苏芷心给惊醒了。
忍不住抬起头，小心翼翼地问他。
“慕夜瑾，我上很脏吗？”
后者愣住。
多聪明的一个人，竟然被这个问题给堵住了。
他想不出苏芷心到底问的是什么，更不知道对于昨天晚上的事，到底怎么想。
要说不脏？但上确实很脏，都是昨晚的痕迹，刚洗的头发也白洗了。
动作太激烈，开着空调照样也会流汗。
可是如果要说脏，会不会想歪？
“算了，我就随口问问。”
苏芷心见他一直不回答，掩不住脸上的失落。
本想下床，但想到上溜溜的，只裹着条薄被子，脸上顿时变得很不好意思。
慕夜瑾一眼看出的窘迫。
“裹着被子去洗也没事，反正都要洗的。”
苏芷心立刻把被子裹得更了些，下床，一把抢过服，迈着小碎步往卫生间跑。
进门之前，慕夜瑾突然出声喊住。
“苏芷心，要不要我帮你洗？”
苏芷心的脸腾地红了大半。
转过半个头来，斜着眼睛咬牙切齿地骂他。
“狗贼！”
随后便匆匆躲进了卫生间。
慕夜瑾自嘲地笑了一声，坐到床沿上等。
被得皱一团的床单上，赫然有一小片鲜红的迹，历一整晚，早就干涸了。
慕夜瑾手抚上，目越发深沉。
昨天晚上，他一时没能控制住，终究还是伤了，还让流了。
到今天早上醒来时，他甚至没法回忆起，当时为什么就脑子一热，冲上去吻了？
明明这是不应该的，明明他已好好克制了那么久。
发生了这种事，从前对的那么多保护，那些小心翼翼，算什么？
所有的人，都不会放过！
慕夜瑾的心越发急躁，像是盛夏八月的阳，烤得人发焦。
突然！大脑中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
慕夜瑾猝不及防，一拳头狠狠砸在床头柜上。
咚的一声，床头柜上的闹钟台灯等摆设竟是摇摇晃晃，接着那巨大的响动哐当一声砸在地上。
躲在卫生间的苏芷心顿时清醒，浑一个激灵。
努力将自己在花洒喷下的那一小片水幕之下，手臂抱着肩膀，瑟瑟发抖。
外面的动静那么大，一点水流声本掩盖不住，慕夜瑾不会不知道。
他是在故意发脾气给听吗？
昨晚的事，他也接不了？
苏芷心始终都没忘记，他心里装着一个喜欢的人。
那个人比好，比善良，比优秀，方方面面都好上一万倍，值得他拼尽一切，去争取那个慕家家主的位置。
不管这条路有多艰辛，不管这慕家大宅争权夺势有多无聊恶心，他也愿意……
苏芷心默默闭上眼，钻进水幕里，让水声掩盖一切。
早上醒来时的那点庆幸也跟着彻底消失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