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满笑了笑:“没关系,这一点你们不用放在心上,以后一起吃饭就是了。吃过了饭,你们两个流负责洗碗。等以后袁嬷嬷接过来了,迎春要辛苦一些照顾着袁嬷嬷好生用饭。”
“顾娘子买了我们来,我们做什么都不辛苦的。”迎春抿了抿,跟在冬梅边,小心翼翼地坐到了顾小满的对面,开始拿起筷子用起了饭。
吃过饭后,顾小满便领着两个人到了后院,将每一样东西都给两个人解释了一遍,又将镇上卖大麦的地方和回春堂卖蛇麻花跟两人说了一遍。
冬梅听了一阵子,便问:“顾娘子并没有说咱们的包装瓶子是打哪儿来的,可是玉清琉璃坊?”
顾小满点头:“满记酒铺和玉清琉璃坊是长期合作关系,你们往后记着就是了,瓶子若是不够了,要提前去玉清琉璃坊订购。有时候,玉清琉璃坊也不一定正好有备货,所以这个时间问题你们得好好拿。现在倒也不着急,时间久了,你们自然也就都悉了。”
顾小满说完,便指挥着冬梅去将大麦和蛇麻花按照一定比例称重出来,又让迎春将院子里那个空着的酒缸拭干净,然后便开始着手教他们酿酒。
冬梅犹豫了一阵子,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顾娘子就这么把安立命的本事教给了我们,就不怕我们日后……”
“你们的卖契还在我手里,背叛了我,对你们有什么好?”顾小满轻笑。
虽然仍是不习惯这个世道的尊卑秩序,却也知道如何恩威并施才能让人信服。
给了们一个巨大的饼,所谓表现好就能够拿回自己的卖契,可什么才算是表现好呢?还不是顾小满说了算。
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上也沾染了一些恶习。
可这也说不上是好是坏,只能走一步是一步地瞧着看罢了。
迎春倒是自始至终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没有多说什么。
倒是冬梅,沉默了一阵子,又问了一句:“顾娘子,咱们在满记真的不必做旁的事?只需要做好酿酒卖酒的活计就行了?”
顾小满瞥了一眼,问道:“不然呢?”
“那些高门大户里的规矩,咱们不用守着,这是顾娘子您的恩慈,可有些规矩总还是要守着的吧?”冬梅看了迎春一眼,忍不住又嘀咕了一句,“尤其是那些自以为在大家族里做过事的人,更应该重新制定一番规矩。”
“冬梅,你为何总是针对迎春?”顾小满皱眉。
“顾娘子,我是为了您……”
“别说什么为了我,我已说过了,在我这里,你们不必时时刻刻记着自己是个奴仆,你们把自己当工人就是了。在这里你们的任务总共就两样,一是酒二是袁嬷嬷,怎么就为了这点事儿,你们两个还能打一架不?”顾小满总觉得冬梅如此针对迎春,只怕不仅仅是因为迎春从前被人误会了的事儿。
琢磨了片刻,便安排了冬梅去一趟玉清琉璃坊,算作是让认个门。
冬梅点头去了。
瞧着的背影,顾小满深吸一口气,转看向迎春:“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迎春红着眼猛地跪在了顾小满面前:“顾娘子,我往后会好生跟冬梅相,不会再让顾娘子为这种事心。顾娘子您别赶我走,若是……若是我再被送回去,沈婆子一定会打死我的啊顾娘子,求求你,千万不要赶我走。”
“你起来,我不是要赶你走,我只是要知道你上究竟发生过什么。”顾小满说。
迎春犹豫了一会儿,到底还是安稳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垂手立在顾小满面前,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说:“我十岁的时候就被我爹卖给了牙婆,我不恨我爹,我爹也是没有法子,我娘病的很重,弟弟妹妹还小,我爹不想我娘死,只能卖了我换几个银子给我娘治病。那时候也是运气好,城里头有个大户人家招丫鬟,我有幸被选了去,专门伺候那家小姐,跟我差不多大的年纪,自然是爱玩了一些。可因为我一时疏忽,没有看住小姐,让小姐摔破了额头,便被撵了回来。那之后,许多人听说我不是个得力的,便不怎么管我,牙婆子甚至动了心思要将我卖到勾栏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