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上又不是没有铁匠,你竟在这儿瞎出主意。”顾小满皱眉摇头,“再说了,谨之子不好,打铁那样的力气活,他可做不来。”
“顾小满,男人不能惯着的。”玉玲珑皱眉瞪了一眼,转头继续游说陆谨之,“难道你不觉得自己的手艺好吗?镇上是有铁匠不假,可我见到旁人去他那儿打一把铁锨还得等上个小半年,等他的农打出来麦子都该枯死在地里了。偏生因为那人有一把大砍刀,无人敢去触他的霉头,委实不像话。反正小满将来也是要去镇上的,你总不能总是靠着人养活吧?”
陆谨之一脸凝重地问:“能被人养也是一种本事啊。”
“你怎么能这样想?”玉玲珑顿时瞪大了眼睛,“但凡是个有手有脚体健全的男人怎么能够忍得了自己只能靠着人养活?”
“我有病啊,算不得体健全吧?”陆谨之问。
“……”玉玲珑觉得陆谨之说的毫无破绽,自己真是无法反驳呢。
瞧着那副有气发不出来的模样,陆谨之到底还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顾小满也捂着在一旁咯咯直笑。
玉玲珑终于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你们这是心在这儿看我笑话?”
“我这个人心眼小,先前你在我面前调戏我娘子,我心里十分不服气,今日整你一番便算是扯平了。”陆谨之抬手按了按玉玲珑的肩膀,那模样分明是在说自己压没有将玉玲珑当人来看待。
玉玲珑不服气,可觉得自己跟一个都已承认了自己有病的人一般见识实在跌份。
婆娑着手里的袖箭,琢磨了一阵子,便笑着说了一句:“你再给我做个匕首,咱俩才算是真的扯平了。我虽然的确是捉弄了你,可你不在的这些日子里若是没有我这么善解人意,小满说不准可真的就死翘翘了呢。”
玉玲珑这话说的倒是真的,可陆谨之自然也知道想要的是一把和他送给顾小满那柄匕首一样的件,自然是做不到的。
陆谨之叹了口气,显得有几分遗憾:“小满手里的东西不是样样都能做给你的。”
“哎呀我知道,定信嘛,你自然是不愿意给我做一样的。可是,我也没说非要和小满一样的不行,你就给我做一把类似的,像那把匕首那般锋利就好。”玉玲珑一副自己十分善解人意的模样。
“正是因为无法做出那样的锋利程度,我才拒绝你的。”陆谨之看了顾小满一眼,仔细解释了起来,“小满那把匕首是用的上好的玄铁打造出来的,锻造它的人也是当世有名的铸剑师。如今便是有同样的玄铁摆在面前,我也做不来的。”
“吹牛,你一个长在清河屯的病秧子打哪儿得来的著名铸剑师打造出来的匕首?”玉玲珑撇,“不想给我做就直说呗,说这么多乱七八糟的做什么,没意思了。”
陆谨之还要解释,顾小满却抬手打断了。
问了一句:“谨之,方才玲珑的提议你是真心考虑还是只是哄着玩?”
陆谨之十分郑重地说道:“自然是真心考虑,玉娘子说得对,无论如何我不能当真靠你养我一辈子。小满,我娶了你,不是让你来做老婆子的。我希你能够像旁人家的娘子那样,无需为生计心。”
“你又见着哪家的娘子不为家里心的?”顾小满白了他一眼,“你说的那等子人大抵是陆家宅子里头那两位吧?可我瞧着,们的日子过得远没有我这么舒心……”
说到陆家宅子里的人,顾小满的脸一下子变得难看了几分。
陆谨之察觉到的异样,连忙将搂到怀里,哄孩子似的拍了拍的背,低声问道:“想起什么来了?”
“顾白疯了,苏氏说小产要死了,可后来没有死,只是疯了。连娘都认不出来了。”顾小满皱了皱眉,仿佛直到这个时候才到了后怕,说,“若不是这阵子我因为酿酒的事儿遇着了些新朋友,这次只怕是不能善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