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登时忍不住就要上前,抬起手就要打下去:“你这贱蹄子,胡说些什么?”凤夙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用力之大,让得白氏脸色都是忍不住变了,“夙姐儿,你做什么!”
“母亲。”凤夙抬起头,抓着她的手腕一点点用力,“母亲莫要同两个丫鬟置气,平白失了身份。”白氏被她捏得手腕疼,忍不住使劲往回抽,凤夙突然轻轻一笑,一下子放开手掌。白氏登时后退一步,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凤轻扬恰好自外边回来,见这一副阵势,急忙上前将白氏扶起来,扭过头来对着凤夙怒目而视:“三妹,你这是做什么?还不扶母亲起来,当真是要忤逆不孝吗?”
然而凤夙却犹如没有听到一般,静静地站在那儿。凤钦南不自觉地皱起眉头。世家女子,向来被教导得恭顺温良,进退得宜,哪儿有这样的,一味地不管不顾地站在那儿,仿佛是一颗最尖锐的石头。
正在这时,邢氏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看到这一幕,当即脸色一变,不动声色地走到白氏身后坐下,手里的佛珠掐得噼里啪啦作响。凤夙唇角勾起一丝冷笑,手指拢在袖中,站在那儿,仿佛是一株盛开的腊梅,令人不敢逼视。
连宫锦的目光不自觉地就落到她身上,原本素淡的脸庞上刻意施了嫩白色的胭脂,掩去眼下的乌青,唇瓣上了玫瑰色的果子冻口脂,看上去软滑柔嫩。百合花色的云纹霞彩裙在阳光下更加衬得皮肤柔和温润,袖口上清一色的并蒂双色莲大朵大朵繁复地盛开,此刻仰着头,眼里含着笑意,宛若璀璨的日光,细碎的散开落在漆黑的瞳仁中,露出一丝半点的倔强。她的脸庞五官并非是十分精致的,只是搭配在一起,偏偏给人一种温润舒适的感觉,然而她的目光实在是太过通透,太过清澈,叫人没法在她眼里揉一点儿沙子。
凤夙突然抿唇一笑,老夫人这是要为白氏做主了。她的目光突然望向不远处的凤钦南,见他目光飘忽不定,凤夙陡然轻呵一声,忍不住低低笑了两声,手指一下子攥紧,黑白分明的眼眸瞬间犹如寒冬在冰水中浸泡过的雪花,一眨不眨地望着凤轻扬,声音清冽:“二哥,夙夙敬重你是兄长,只是你现在这样不知礼数,实在是伤透了夙夙的心。若不喜欢夙夙身边的丫鬟,只消说一声便是,何必用这样下作的手段,连累得母亲都是被你气到了!”
“你胡说些什么?”凤轻扬登时忍不住皱眉,张嘴道,随后似乎是意识到什么,不敢置信地将目光转向那两个被困得结结实实的丫鬟,瞳孔骤然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