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片刻,那绿衫丫鬟就着个四四方方金银双扣锁的梨花木红漆匣子回来了。永安公主边的大丫鬟立刻接过来,小心翼翼地将匣子打开。永安公主显示愣了下,随后手指不由自主地抚上里面叠的整整齐齐看起来依旧洁如新的百褶罗长袖舞。
永安公主最善长袖舞,腰肢纤细动人,当初不知多贵族公子都想要一睹风采。传闻公主起雾的一幅画都可卖到百金,由此就可看出永安公主当年起舞的妙嫚姿。永安公主将里面的舞取出来,放在手心挲了会儿,突然站起笑:“本宫去去就回,皇叔还请随意。”
众人都是咬着耳朵窃窃私语起来,唯独一众小姐脸难看地很。这与公主同台献艺,若是不如,这脸面也算丢尽了。可倘若真的抢了永安公主的风头,日后说不得被永安公主穿小鞋,这左右为难实在是恼人。
墨祁云突然站起冲着连宫锦走了过去,一扬手中酒杯朗笑道:“小侄敬皇叔一杯,还要多谢皇叔近日来的关照。”一众公子立刻都是将目投了过去,听说七皇子府上被反贼屠戮殆尽,多亏了连王爷全城捉拿反贼,这才让七皇子幸免于难呢!这样的传闻,不知什么时候流传了出去,如今看这架势,恐怕是真的了。
连宫锦歪在椅子上,单手支着下,挑高眉瞧着他,一口饮尽杯中的酒水:“侄儿不必客气。”站在连宫锦后的护卫忍不住在心里暗笑一声,主子实在是太坏了,不动声地灭了人家一府上的丫鬟姬妾不说,还要对方恩戴德。也就是七皇子心宽广,若不然,怕是早就被主子气的一口吐了出来。
墨祁云脸上神不变,施施然回了屋子。恰在这时,永安公主换好裳回来了。众人抬目去,一时间都忍不住惊叹一声,若非永安公主份尊贵,一众小姐们怕都要怀疑有人假冒公主了。眼前的子披彩百褶霓裳羽罗,脚蹬银链扣心环碎钻高跟金丝鞋,长长的头发披散开来,只在发间挑起一络随意地束起,微微出的香肩晶莹如玉,瓜子脸上竟然也是重新上了妆的,红微翘,竟然着与众不同的风来,原本空的眼眸此刻抹了水红的眼影,眸子流转间神采奕奕,巧笑倩兮,面上花了桃花妆,一颦一笑皆是说不出的妩风,实在是奂。
就是夙都不呆了一下,见登上高台眼角斜飞,长袖一甩,夙突然抬眸想着不远的阁去,恰好见一道影一闪而过。夙笑了笑,眼底掠过一丝和煦的笑意来。王侍郎的公子最善水墨画,此刻得了公主同意,立刻命边的小厮寻来十尺开方的长木桌,上面铺了一张张洁白的纸张,小厮在一旁快速地磨墨,王公子一双眼睛只顾着盯着高台上的人影,手下快速地动着。有擅长吹笛的林公子立即掏出长笛和着乐声吹奏起来,一时间,庭院歌舞升平,当真是一派好景象。
然而一众小姐看着公主的舞姿,脸都要绿了。太子看着自家皇姐神傲然,不心有唏嘘,忍不住叹了声,皇姐已有许多年不曾这样开心了。
一曲毕了,永安公主款款步下高台。接着的是高尚书的千金,生得鹅蛋脸,下圆圆的,不过十二岁,十分可爱。变故就在一瞬间,高小姐刚踏上搭好的台阶,整个高台一下子塌了下来。高小姐顿时尖起来,一下子摔倒在高台下的空地,眼瞧着那横梁就要砸到高小姐的头上,高夫人一下子站起来惊呼出声,一张脸苍白不止。众人还在怔踵间,太子急忙冲了过去,没想到还有人比他更快,一道长余十丈的红绢布一下子甩了过去,猛然缠住高小姐的脖颈,一下子将扯了出来。
不过片刻,戏台轰然倒塌。高小姐被勒得面通红,刚被放下来就止不住咳嗽,随后大声哭嚎起来,一张小脸上还布满劫后余生的恐惧。高夫人连忙过去一把抱住,不住地拍着后背。好大一会儿,高小姐才缓过气来,只是依旧还搭搭的。高夫人这才扶着站起往夙这边走过来:“多谢小姐相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