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青儿这副愤愤不平的模样,夙皱起眉头:“你这丫头,真是什么话也敢乱说,小心别人听了去,到时候剜了你的舌头。”
“可是,小姐……”青儿忍不住跺脚。
夙淡淡地看一眼,漆黑的眸中平白浸了三分凉气:“这门婚事是顶好的,我若是去了,这就是实打实的功绩,是要载史册的。为了流芳百世,做点牺牲又算得了什么呢?”夙的语气十分飘渺,让人完全无法捉的心思,突然轻叹了一声,“只是漠北王子那样好看,不知可否看得上我。”
青儿登时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随后立刻明白夙的意思,脸上现出笑容来:“小姐说的是,是奴婢愚笨了。”
红袖在一旁瞧着,只觉得十分莫名其妙。看着青儿脸不断转换,眼瞧着高兴起来,红袖心里也放松了些。小姐向来是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正说着,馨儿进来说是有公子拜访。夙立刻起,就见周容止坐在椅子上,在庭院中等着。站在他边的男子冠华贵,一双星眸里的神淡然如水,着风轻云淡之。面容说不上是十分俊朗,看上去却让人觉得十分舒服,有如沐春风之。头发用束着双龙缠丝金冠,腰间佩戴着银纹宽边腰带,期间着麒麟玉佩,用金丝绕着打个双穗挂在腰间。看到夙出来,男子的角不自觉地上翘。夙走到他边,缓缓笑道:“太子殿下。”
墨祁渊从荆州回来已有半个多月,期间除了偶尔的通信并不曾见面。现在墨祁渊大张旗鼓地过来,难不是那人出了什么问题?夙皱眉,冲着一旁坐着的周容止轻轻点头:“周公子。”
周容止看了他们俩一眼,很识趣地动椅子上的子退开几步。夙转回目,他那子是特制的,为了方便他走动。墨祁渊眼里是带了深深的疑,以及震惊,只是这些他都没有表现出来。他现在的表是担忧,似乎安似的开口:“小姐,那件事,我会替你向父皇说的。”
周围的风似乎一瞬间静止下来,只剩下树叶挲的声音。有阳过枝叶打下来,落到墨祁渊的上。夙突然笑了笑,上前一步视着他:“太子殿下,你是疯了吗?”墨祁渊错愕,几乎没想到会责骂自己,在他的设想中,就算夙生气也应该是动的,而不是这样毫不留地回绝,“太子殿下,倘若你当真想坐到那个位子上,你该做的是讨皇帝欢心,而不是想着怎么忤逆他,这样自找没趣的事可以是任何人去做,唯独你,不可以。你应该做的是抓时间向皇帝上折子告诉他和亲所需的嫁妆规格,而不是来讨好我。”
夙的话实在是太难听,目冷冷的。明明是三伏天气,墨祁渊却犹如坠冰窖一般。夙叹息了一声,继续说道:“太子殿下,纵然我很想帮你,只是你的心思若是总放在这些没用的事上,那么,我还不如换一个人。”
墨祁渊脑袋里“轰隆”一声,犹如炸开了一样。夙不再看他,径直离开。周容止在远瞧着,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起来。夙推他回去,原本冷酷的容上这才浮现一丝无奈,悄悄咳嗽了两声,才强忍住回头去劝墨祁渊的心思。墨祁渊睿智,聪明,但是太清高,又太过仁慈。最最致命的是重,只是也就是这点才使得放心帮助他。
一路上都没有人说话,连带着空气里的热气都翻腾起来,扑倒人的面颊上,搅得人心烦意乱。周容止到了房门口,突然来了一句:“小姐这样心积虑,到底是为什么?我看小姐也并不是贪图权力的庸俗子。”
夙脸上挂着笑,手指却了一下:“周公子从哪里看出我不像呢?”
周容止却是不再开口,笑着进去了。夙在门口站了许久,掌心掐的一片模糊。若是可以,自然也不想这样心积虑,谁不想过安稳日子,只是偏偏有人不放过。如果善良没法救赎,宁可手染献,得所有人怕惧,再不敢欺负。夙深吸了口气,脸上重新挂上笑意,转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