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晚风还算凉爽,院子里一池子的并莲不时地摇晃。下午刚下了一场雨,荷叶上尚还有晶莹剔的雨水不时落,无声无息地落池塘。
夜荆凉站在池塘前,一紫霞机巧双鹤红袍,腰间挂着牛角犀白玉饕餮玉佩,手上的折扇直指夙的间,一双似喜非喜桃花目此刻满是杀气:“去不去?”
一旁摔倒在地上的青儿连忙爬起,却是不敢妄动,满脸焦急地看过去。馨儿角沾着单膝跪在地上,红袖站在一旁忿忿跺脚,眼底神复杂。夙冷着脸,漆黑的眸犹如冬夜里的寒星,带着三分寒意:“我若是不去,阁主是否杀了我?”
院子里一片寂静,芭蕉叶上的珠滚落下来,顺着夜荆凉敞开的领落进去,凉了他一。夜荆凉一惊,突然意识到这样的威胁是没有用的,没有人能改变夙的决定。夙的脖子上已出,一双眼眸亮地惊人,浑却开始结冰,寒气人。
夜荆凉突然收回折扇,气急败坏地开口:“他都那样了,难道你忍心吗?你还有没有一点儿良心,宫锦他……”
“那又如何?”夙猛然开口截断的话,冷笑两声,“我警告过他不要靠近我,他偏偏不听,落得这个下场,也是他咎由自取。就算我去了又如何,去看他狼狈不堪的可怜样?阁主这样有心思,不如想想怎么去救他。”
夜荆凉瞪大眼睛,咬着牙讥讽:“小姐还真是冷,我自认不如,宫锦他还在等着你,你若不愿去,便罢了。”夜荆凉转,诀被风带去,渐行渐远。
夙子晃了一晃,青儿和红袖连忙上前去扶住。馨儿单膝跪地,垂首请罪。夙看一眼,神疲惫:“起来吧。”
回来府也有几日,此前特意拜托了永安公主写了信函送到府,这才避免了邢氏的刁难。只是连宫锦果然也染了疫病,来势汹汹,听夜荆凉方才的口气,怕是时日无多了。青儿在一旁站着,忍不住叹了口气,小姐方才为什么不说呢?这几天小姐调配了各种各样的药材,为了找到救治时疫的药方,甚至不惜拿自己的体试药。夙咳嗽了几声,骨子里散发出一种无力,这几天乱七八糟的药材吃多了,的体也有些不适了。
躲在暗的子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咬住瓣,飞快地跑回自己的屋子,关上门,随后用手捂住脸悄声哭泣起来。怎么会?连王爷那样强大俊的男子怎么会病得那样严重。清溪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不由一咬牙,抹了把眼泪,一把住脖子上挂着的护心玉,迅速地从府偏门跑出府,沿着小巷来到安阳王府门口。
安阳王府门口站着两个青软领比甲的侍卫,清溪站在门口徘徊了好一会儿,忐忑不安地走上前。还未开口,就遇见拎着药包回府的夜荆凉,清溪连忙躲到一边,了手心的玉佩,轻轻叹了一声,转离开。
夜荆凉在屋外站了半晌,也不见里面的人有什么动静,一咬牙,一脚踹开门走了进去。靠在床榻上的男子立刻抬起头来,随后立刻皱起眉头:“出去!”
嗓音冰寒,却难掩虚弱。宛花鸢正好进来,一把将夜荆凉推了出去,带上门,神冷峻。夜荆凉张了张,似乎想说什么,到底还是别过脸,将药包塞到宛花鸢手心,迅速走开。宛花鸢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是夜,安阳王府灯火通明,却不见一人走动。夙站在连宫锦的屋外,深吸一口气,随即推门而。床榻上的男子刚刚睡着,眉目如画,上穿着青紫翔云袍,大朵的曼陀罗花顺着袖口一直绣到领口,金银双扣的袍子此刻半敞开来,出玉白的膛,青丝如墨枕在脑后,半边儿散在床榻边。即使是病了多时,脸上的妆依旧是一如既往的细,闭着的双眸上了极重极紫的胭脂,眼角的眉线上翘,妩异常。原就白皙的脸庞一反常态地抹了红的胭脂晕染开来,然而还是掩不住那苍白,红妖艳滴,半个子靠在白玉枕上,过半边勾起的紫金帘幔出来。夙忍不住别开目,只不过半个子就人觉得艳无方,然而又令人心悸,那样苍白地甚至惨白的面容,实在是不该出现在这个男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