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实际上呢?这些命妇给六皇子带来的好可不是一星半点儿。比如前世的陆府老夫人病危,六皇子亲自前往探,更是请来宫中医来为陆老夫人医治,最终打动了陆史这颗又又臭的石头。陛下向来对这些谁都不买账的臣子极为信任,陆史联合其他同僚一起不偏不倚不着痕迹地帮着六皇子在皇帝面前说了不好话,潜移默化中就影响了皇帝的决定,连带着对墨祁云都和蔼可亲了许多。
屋子里的夫人小姐公子们心思各异,面上却都是一团和气。高小姐落座后,目就频频向对面坐席上的五皇子,圆圆的脸蛋上云霞似的红了一片,咬着,手指绞着帕子,似乎十分不好意思。夙的目落过去,不默默摇了摇头,五皇子这个人是知道的,心桀骜不驯,若是高小姐真能得了他的心思,也是个好的。只是他那母妃德妃却不是个善茬的,凭着高小姐这一个尚书千金的份恐怕还不足以被德妃看在眼里。
于此同时,五皇子的目也不动声地落到夙上,褐的双眸划过一丝讥诮,抿了抿,脸上毫不掩饰地掠过一不屑。恰在这时,夙陡然转过头来冲着他粲然一笑出洁白的贝齿,只是五皇子触及眼底结的薄冰,那漆黑的眼眸竟是毫不加遮掩的嘲讽,一如他方才的神。然而不过片刻,突然眨了下眼睛,似乎是了惊吓般收回眼里的冰凉的神,出如同那个年纪的孩般纯真无害的微笑。
五皇子捂着白玉酒杯的手指梭然扣,眼底略过一丝恼怒的神。夙垂下眼眸,长如黑羽尾的睫轻轻阖下,在眼下烙印出一层浅浅淡淡的影。五皇子惯会做戏,怕是连连宫锦都骗了的。皇位那样至高无上的权利,五皇子又怎么会不想呢?只是五皇子一不皇帝宠爱,母族虽然还算强大,却到底不如太子份高贵正统,自然是不敢轻举妄动。他这副洒脱自在的样子,也不知道是装给谁看。
倘若五皇子当真无心皇位,有心避嫌,理当远离连宫锦这样一个算得上皇帝眼中钉的外姓王,又怎么会同他好呢?还有这次老夫人的聚会,他定然也是不会来的。何况,方才他眼里那种带着侵略嘲讽的目,可不像是一个自在人。这样的人,实际上更加危险,只是可惜了,五皇子自以为自己伪装得很好,却不知墨祁云生多疑,就算他当真只想做个闲散王爷,墨祁云也会不放松一丝一毫地盯着他,因而早在墨祁云登上皇位的那一刻就迫不及待地除掉了所有敢与他作对的皇子。除了后来出生的年的九皇子和他还来不及动手就突然疯魔了的三皇子,其余的皇子皆是被他迅速斩杀。
正在这个时候,众位夫人的目都是向厅走过来的人影去。来人掌大的瓜子脸上细细上了妆,眉眼致,白皙的皮肤显得五十分的干净温婉,上穿了一件玉绣折枝堆花襦,外边套了一件藕丝质小香肩。清溪脑后的发丝挽起梳了个圆髻,面上浅淡地扑了,发间了支银镂花长簪,手上戴了一对儿碧玉藤花镯子,看起来十分清爽,却也不会让人轻视了去。清溪的面容虽是不如夙漂亮,但胜在温和干净,反倒更得众人的喜欢,而夙则矣,却是太过犀利艳丽,看着就不是个容易接近的。
众位夫人的目都有些变了,有快的夫人忍不住开口道:“白二夫人就是有福气,儿个个出落得这样水灵,到是羡煞旁人。只是可惜了四小姐已许配了三皇子,若不然,这会子出席,也是要咬掉不人的眼睛。”
这人语气间难免有些鄙薄和嫉妒的意味。夙的目看过去,那妇人正是一向同白氏不对盘的韩夫人。白氏听了这话,放在膝盖上的手指轻轻颤了下,抬起头很是谦逊温和地开口:“四小姐自然也是好的,却是比不得夙姐儿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