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女官连忙上前一步,自袖中摸出瓷瓶,到了一点在手指搓开,敷到太后太阳穴两侧轻轻按摩。
“你这孩子,倒是个伶俐的。想来你与那宛花鸢怕不是一面之交罢。”太后一脸放松地靠在榻上,随意问道,“只是这事到底还是不该锦儿去做。你且起来罢。”
不该,而不是不能。凤夙心念一转,知道太后这是不再追究此事了,随即站起身来冲着太后福了福身子:“臣女多谢太后体谅。皇上挂念太后地紧,只是国务繁忙无法亲自侍奉膝前。这才让臣女钻了空子,来太后跟前侍奉,到真是臣女的福泽了。”
一番话说的好听,太后面色却是微微变了变,随后睁开眼睛细细打量了她一眼,忽而轻笑出来:“难怪锦儿对你赞不绝口,倒是个生了七窍玲珑心的孩子。只是哀家若是没记错,你似是同祁霖那孩子定了亲事吧?这样说起来,你也称得上是哀家的孙媳妇儿了。”
凤夙面色微微一变,却是强自咬牙道:“只怕臣女没这个福气了。”说着,一双凤眸中已是秋水盈盈,委屈地紧,“三皇子日前来退婚,只怕心里对臣女已是万分厌烦。纵是臣女自认无辜,三皇子心里怕也是信了那些个闲言碎语三分,臣女又怎么敢再奢求三皇子能对臣女温柔以待。”
这话说的甚是委屈,太后不禁微微动容,垂眸望了她一眼,眼中似有若无地浮现一抹探究,随后轻声叹了口气:“这世上总有那些个不如意,你纵是想逃也逃不开,有什么样的荣耀,自然也要承受什么样的代价。就看你承受不承受得了。若是承受得了,倒也是美事一桩,若是承受不了,只怕是要庸人自扰了。”
凤夙心头咯噔一声,刚准备开口,太后已然闭上双眸,淡淡地道:“行了,哀家今日也乏了,你且回罢。”
凤夙只得将到口的话死死咽下,微微屈膝行礼,方才转身退了出去。
她刚离开,太后便睁开眼眸,道:“倒是个聪明的孩子,可惜了……”说这话时,太后面上竟罕见了出现一抹笑意来,“皇帝怕是不会那么轻易放手……”到最后,已然带出一声几不可察的叹息来。
陶女官心头陡然一惊,连忙退后一步默不作声地为太后按着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