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姨娘豁然站了起来:“三小姐,奴婢错了,还请你救救奴婢的孩子。是二夫人,是二夫人让奴婢来的。”她张口就道,语速极快,眼睛睁地大大的。
屋子里一下子就静了下来,连呼吸声都听得清清楚楚。凤夙站在那儿。手里握着帕子,斜睨着她,目光冷冷地:“哦?六姨娘这是什么话?到叫我听不明白了。”
六姨娘额上的汗一下子就落了下来,“噗通”一声跪倒地上:“三小姐,是二夫人派奴婢过来,二夫人说三小姐心善一定会帮着奴婢。若是三小姐当真给奴婢出了计策,就让奴婢将计就计。若不然,定然饶不了奴婢的孩子。”
凤夙脸上这才挂了笑意,上前将她托起来:“那,六姨娘又为何改了主意?是不想要自己的孩子了吗?”
何月嫣立刻红了脸,手指捏在一起,抬起头来,目光灼灼地看着凤夙:“三小姐,若不是三小姐照顾,奴婢现在还不知身在何处。何况二夫人为人心胸狭隘,反倒不如三小姐,若是奴婢帮着二夫人对付了三小姐,日后若是出了事,反倒没了依靠。何况,三小姐才是奴婢的恩人,奴婢方才是一时迷了心,才会听了二夫人的蛊惑,来三小姐这里做戏。”
六姨娘本就生得娇媚可人,这会儿说出这样一番话来,面上透着情真意切的神情。凤夙瞧着她,目光闪烁不断,仿佛是在辨别她话中的真假。过了好一会子,凤夙方才叹了口气:“六姨娘是明白人。六弟虽然是庶出,可总归是父亲的血脉,是夙夙的弟弟。六姨娘您是长辈,还是快些起来,这样,夙夙可要折寿了。只是大哥虽为嫡子,却一心用在战场上,到是二哥虽然平日贪欢了些,可是我上次去母亲那请安时,却是听见他同母亲商议着铺子里的事情。这样说来,还是二哥比较适合这凤府的诸事打理。”
凤夙说这话时,难免带了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她眨了眨眼睛,漆黑的眼睛仿佛染上了月光一样冷清:“只是母亲这些日子实在是太心急了,虽然二哥是她为妾时生下的儿子,可如今这地位也该水涨船高,这名字也是上了族谱的,说到底,二哥也算得上正统的嫡子。偏偏母亲心里一直过不去这个坎,到是叫人在意的很。”
六姨娘的心里登时一惊,她猛然抬起头来,不敢置信地望着凤夙:“三小姐,奴婢……奴婢……”六姨娘整个后背都汗湿了,磕磕巴巴地开口、“奴婢错了,奴婢不该对大少爷下手。”
六姨娘几乎是崩溃地大哭起来,她几乎是捶胸顿足地哭喊起来,一张脸白的骇人。凤夙猛然站了起来,袖子一下子将桌面上的茶杯带了下来,碎了一地:“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