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夙赶到陌邈的屋子时,陌邈刚刚从外边回来,上带了一夜的寒霜。太子被委派前往江南查探安宁侯的态度,临走前在采月召了设宴,陌邈同太子谈一夜,才赶了回来。
见夙一脸严肃地坐在院子里的凉亭下等着他,陌邈不吃了一惊,连忙快步走上前来,一把脱下自己上披着的鏊子盖到夙上:“妹妹,你这是怎么了?深更半夜地,怎么到我这儿来了,若是被人看见了,可就不得了了。”
北齐虽然民风开放,不似前朝那样拘束,但这样冷的夜晚,日头又这样晚了,虽说是兄妹,私下里见面也是十分不妥的。若不是有重要的事,夙绝不会这样匆忙赶过来。陌邈的神不严肃了起来,起往自个儿的屋子里走去:“妹妹,有什么事先进屋说。若是被人瞧见了,难免惹麻烦。”
夙快步跟了上去,画眉跟在后面,瞧着陌邈俊朗的容貌,忍不住一阵心神漾。然而刚刚进了屋子,夙就一个转,猛然给了一个耳:“混账东西,谁给你的胆子,竟然敢以我的名义给大爷送东西?”
画眉正满心欢喜,突然挨了一掌,登时吓了一跳,脚一软就跪了下去。画眉抬起头来,一双布满水汽的眸子里全是不可思议,面上陡然浮现出恼到晚神来,又迅速降了下去,咬着死活不肯开口。
陌邈吃惊地看着眼前这幕,夙边的丫鬟,他大多是识得的。只是这个丫鬟却是面生地很。听夙那样说,他立刻皱起眉头,随后面上化为一片冷厉之,一下子出腰间挂着的长剑指着画眉厉声道:“说,到底怎么回事?”
这等来历不明的丫鬟,也不知夙夙为何会将留在自己边。陌邈眼中闪过一丝恼怒之,俊秀拔的眉头慢慢皱了起来。而且听妹妹的意思,这丫鬟竟然做了此等不知耻的事吗?
画眉的瞳孔里立刻流下两行清泪来,看起来楚楚可怜。只是急切地摇着头,一张脸憋得通红,好大一会儿,才吐出字来:“大爷,你不……没有,奴婢没有啊!”完全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这会儿见陌邈这样看着,只觉得自个儿的心都要碎了。说完这句话,再也坚持不住,呜呜地哭了起来。
夙笑了笑,突然上前一步扶起:“表妹来我边这么久,如今还不预备说实话吗?”夙颇为好笑地瞧着眼前这个往日里温漂亮的丫鬟哭一团,忍不住开口道。
画眉的哭声嘎然而止,几乎是吓傻了一样爬起来,怔怔地着夙,面上浮现两团红晕来。绞着手指,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我……我……小姐,奴婢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青儿捧着个匣子自外边走了进来,抬眼满是敌意地了一眼站在一旁脸上尚且挂着泪痕的画眉,道:“小姐,东西已挖出来了。”
画眉的脸陡然一白,咬着,猛然扑上前来,一把抱住盒子,大声嚷嚷:“这,这东西是我的,你们,你们都不许。”
“大胆,一个奴婢,竟然敢这样大呼小!”夙猛然厉喝一声,“红锦,将拉下去,将这匣子里的东西打开,我非要瞧瞧这里面到底藏了什么东西。”
“你敢!”眼瞧着红锦欺上来,画眉立刻炸了,跳脚道,“我是表小姐。”
然而却并没有理会,匣子“啪嗒”一声被打开。夙的神一下子就变了,转又给了画眉一个耳,道,“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将这种东西埋在大爷的院子里。”
红袖和青儿的目顺势了过去,同时脸一变。只见那四四方方的黑漆匣子里工工整整地放着个木制的小人,上套着红绢布做的裳,旁边是一张写着生辰八字的纸条和一小截红绳。青儿的脸顿时不好看起来,就连陌邈着画眉的神都带了一丝杀意,这个丫鬟,实在是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