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一个盖着白布的担架被人抬进门来。轻赶来时,顿时昏死过去,醒来后整个人都疯疯癫癫的,好似疯了一样地拽着自己口的裳不住地念叨:“轻扬,是娘的错,是娘没用,没保护好你。”
钦南来看了一眼,随后一甩袖:“看好夫人,别让跑出去了。”
然后是众位宾客前来,钦南面上十分悲伤,心底却莫名松了口气。七皇子墨祁云前来拜谒,来的多是轻扬往日的玩伴,或者同僚,还有诸位夫人。多多,是奉自家老爷的命令来看看府的风向。
白氏病倒了,夙不过半月就要出嫁,自然也不便出来。老夫人得知自己心爱的孙子就这么去了,一下子病倒了。不得已,二夫人只好出来主持丧礼。
众人着这一幕,不免有些心惊,各自对视了一眼,顿时明白,这府里的风向,怕是彻底变了。二夫人脸上竭力维持着悲伤的表,脸苍白,也不知道扑了多层白,才表现出这样一副样子来。柳氏心里只怕要高兴死了,此刻在众位夫人面前,虽然是刻意控制,角还是忍不住上扬。
夙在后院掀开帘子了眼,随后放下帘子,转往自己的院子里走去。青儿跟在后边,道:“小姐不看了吗?”
“二哥死得这样惨,母亲现在心里恐怕难地很。我们去看看母亲罢。”夙抬眼了眼天空,前几日还在下小雪,今日反倒放晴了,阳顺着云层洒下来,暖和地很。
青儿瞧着自家小姐角的笑意,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夙回了院子,脱了上的鹤皮鏊子,换上一木兰青双外裳,又取了件软织锦披风披在肩上,才出门往荷月院去了。
夙去的时候,府的罗妈妈正站在门口,瞧见,慌忙迎了上去,屈行礼:“三小姐,老爷吩咐了,二夫人需要静养。”
“罗妈妈,父亲说了母亲需要静养,可并没有说不允许夙夙前去探,罗妈妈这是要拦我吗?”夙挑高了眉,笑着看了眼罗妈妈,阖黑的眼眸中仿佛黑夜里的大海,深不见底。
罗妈妈面上一下子出为难的神来,手掌握在一起,心里不断地打着鼓。自打三小姐上次去南山寺祈福回来,整个人就不一样了。以前的三小姐总是喜欢跟在二夫人边,明明是嫡出的小姐,却比庶出的四小姐还要卑微。如今,先是四小姐,接着是三爷,现在怕是要到二夫人了,罗妈妈心头想着,只觉得三小姐仿佛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下意识地让开子,脸上堆起笑来:“三小姐,是老奴糊涂了,您若是想要探二夫人,自然是应允的。只是夫人近来疯疯癫癫的,三小姐您还要当心一些,莫要被二夫人伤着了。”
夙回看了一眼,青儿立刻上前从怀里掏出一锭银骡子塞到罗妈妈手里,随后快步跟了上去。罗妈妈掂了掂手里的银子,布满褶子的脸上顿时笑出一朵花来,顺手将银子塞到自己的袖子里,转过来一脸严肃地守在门口。
白氏失了宠,荷月院里的丫鬟自然也是趁机懒,不过一日的景,向来打扫地干干净净的院子里就落满了花瓣儿。夙单眼看过去,就见这些花都是白氏心打理的,各种季节的花儿都有,看起来十分漂亮。想来这里的主子为了这些个花朵花了不的力气,只可惜,如今都枯了。
夙手拂过一株海棠花的花瓣儿,停了会子,突然一握手,将整株海棠摘了下来,扔到青儿手上,勾起角,径直往白氏的屋子走了过去。
白氏正躺着床上休养,其实没有疯,只是被钦南关在院子里出不去罢了。那日瞧见轻扬的尸首了刺激,这才语无次,实际上清醒了很。现在的儿子正躺在大厅外的灵堂上,却被自己的夫君关在这个鬼地方,连最后一面都不让见,真是可怜,可悲,可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