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边的丫鬟端着热水进来时,连宫锦已穿戴好。夙了下脖子,本以为会十分冷,屋子里意外地十分暖和。夙不怔了一下,随后穿着中赤着足踩在地上。脚的是一片温暖的热气,夙忍不住扭过头来瞪着他。
难怪皇帝这样忌惮他,他竟然在自己房间埋了地龙。连宫锦瞧着这副惊诧的样子,手在脸颊上抚了下,挥手屏退丫鬟,欺压倒跟前,将整个人抵在墙上。
夙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良久,到底还是垂下眸子叹了口气:“如今你我大婚,恐怕皇上心里又要不舒服了。你若是再不肯上朝,皇帝怕是要跳脚了。”
连宫锦在眉间落下一吻,随后站直子,毫不避讳地开口:“皇兄老了,做事也越来越糊涂了。不过皇兄向来疼爱弟,自然舍不得责怪本王的。”
是舍不得?还是不敢?夙挑高了眉,走到桌前坐下,捧着茶杯静默了会儿,才慢悠悠地道:“娉婷郡主现在想必已回到自己府中了。接下来就要看安宁侯的选择了。”
与此同时,江南地区,宁安侯府,宁安侯看着床榻上慢慢转醒过来的幺,顿时激动地握住的手掌,颤声道:“幺儿,你这是怎么了?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宁安侯年轻时就不爱朝政,一心想要去寺庙里出家。先帝对这个弟弟实在没法子,就由着他去了。哪知道不过两年,他竟然带来个子说要婚,先帝自然百般阻拦,奈何宁安侯铁了心地要和那子厮守一生,竟然提出要先帝削掉他的王位。先帝气得半死,到底还是疼惜这个弟弟,左右还是同意了。
只是先帝被他驳了面子,索将他的封地封在远离皇城的江南地区,来个眼不见为净。直到后来,王妃因为怀了娉婷郡主子骨日益消瘦,到娉婷郡主出生,宁安侯王妃的子也彻底垮了下去。宁安侯初始的悲痛过后,就将失去爱妻的悲愤发泄到小儿上来。先帝得知后,特意派使臣前来将娉婷郡主接宫中抚养,并在信函中大骂了安宁侯一顿。
安宁侯浑浑噩噩地过了大半年,到底还是缓了过来。先帝见此,才将娉婷郡主送了回来。宁安侯自问愧对小,愧对爱妻,自此对娉婷郡主便是百般疼爱,真真是含在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冻了。
他原想着等着儿长大,就在这封地里找个青年才俊的公子哥,将娉婷郡主嫁过去,总归是在自己的封地,怎么也不会吃亏。偏偏娉婷郡主子执拗,一心想要选这世间龙之人。
若是娉婷看上其他人,倒也好说,就是皇子,也是配得上的。偏偏,看上的是安阳王。安宁侯想到这一茬,脸上的眉都忍不住皱了。他虽然不手朝政多年,可私底下也曾听过关于这个异王爷的传闻。只是他那样的份,他的那个皇帝侄子,宁安侯是十分了解的,心多疑,表面上瞧着对安阳王十分尊敬,骨子里还不知怎样防备着他。
娉婷郡主咳嗽了两声,缓缓吐出一口气来,眼神变幻了一下,道:“父王,儿臣无碍。”
安宁侯愣了一下,他的儿向来是极为优秀的。无论何时,的声音里都充斥着一骄傲的生机,像是春日里不断生长的柳树枝儿。然而现在虽然是刻意隐瞒,嗓音里的那灰败颓唐还是忍不住流出来,仿佛一直以来的骄傲突然在一夜之间被人打碎了,再也不复存在了一样。安宁侯瓣嗡动了下,刚预备说什么,就见娉婷郡主已再次闭上双眸沉沉地睡去了。安宁侯又坐了会儿,转将手中的药碗放到桌上,叹了口气,慢慢走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娉婷郡主突然睁开眼睛来,面上出一丝古怪的笑意:“长安郡主就这样不放心本宫吗?竟然还要派人来看着本宫吗?”说这话时,扯到了口的伤口,不住又咳嗽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