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荆凉突然凭空出现屋子里,娉婷郡主看着他的身体一点点出现在空气中,顿时瞪大了眼睛,满脸惊诧,手掌不自觉地攥紧。这样的功夫,她闻所未闻,若非她确信眼前看到的是活生生的人,恐怕她都要忍不住尖叫一声昏过去了。
夜荆凉整个面孔藏在鬼面之下,身形一动,一下子跨到娉婷郡主面前,居高临下地望着她,露在外边的桃花眼轻轻弯起,冷冷地道:“郡主身娇体弱,主子特命属下前来相助。”
屋子里的气氛瞬间剑拔弩张起来,娉婷郡主冷冷地看着他,忽而闭上眼轻笑一声:“你先出去罢,本宫累了,还要好好歇一会儿。答应你们主子的事,本宫自然会做到,还轮不到你多嘴。”
夜荆凉眯着眼瞧了她一会,随后转身离开。屋子里再次陷入一片死寂中。娉婷郡主闭着眼在床榻上躺了一会儿,确定那人已经走远之后,才爬起身,蹒跚着走向不远处的铜镜,抓过台子上的玉梳一下一下梳着自己光可鉴人长及脚裸的青丝。镜子里的人眉目如画,是上等的美人。然而,娉婷郡主忍不住闭上眼,一把将台子上的东西全都扫了下去。
比起那个女人,她到底还是差了一着。她自问才情比天又如何,如今还不是落到这般狼狈的田地,连带着整个侯府都要遭殃。她一下子捏紧手中的玉梳,嘴里泛起一股苦味来。这个时候,想必连宫锦已经同那个女人完婚了才是。
这样的想法,好似在她心中点燃了一把烈火,将她整个内腑都给烧得疼痛不已。她一手撑在台子上,身子无力地靠在上边,不断地喘气。
远在皇城的凤夙抖了下手里的纸条,随后将它递给坐在自己对面的永安公主,郑重地开口:“永安公主,娉婷郡主已经回到了侯府。”
永安公主的身子不自觉颤抖了一下,她将那字条握在手心半晌,突然抬起头来看着凤夙,认真地道:“凤夙,倘若你发誓,绝对不会危害北齐,危害皇室,这件事,本宫绝不阻拦。”
“永安公主,你这话的意思是说夙夙要谋朝篡位吗?”凤夙瞟了她一眼,浑然不在意地自嘴里吐出这几个字,似笑非笑地看着永安公主,“还是说,若是夙夙不肯发誓,公主就要去向皇上告发夙夙?”
永安公主一时哑口无言,不知道要怎么接上去。她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后自嘲一笑:“你若当真对父皇不满,本宫……我也能理解,但我只求你,在功成名就的那日,能够手下留情,为皇室留下一丝血脉。”
凤夙看着她,突然笑了笑,眨了眨眼睛,道:“公主,凤夙在此发誓,绝不会烂杀无辜,只希望太子登位之后,公主您还要好好辅佐他,到时候还希望新帝看在夙夙的份上,饶凤府全族不死。”
永安公主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似乎没想打她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短暂的惊异过后就是数不尽的尴尬,永安公主的脸色难得出现些许不好意思的神情来。她双手叠在一起放在桌上,好大一会儿,才重重地点了点头:“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