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士兵心头一抖,悄悄瞥了眼皇帝的脸色,慌忙咬了咬牙叹道:“皇上,奴才确实见过此人。”这话一出,墨祁臻的脸色顿时惨白惨白。皇帝眸光一变,死死盯着那跪在下首的士兵,忽而厉声喝道:“说,到底怎么回事?倘若你胆敢有一丝一毫隐瞒,朕定然扒了你的皮。”
那士兵面色一变,身子抖抖索索,牙齿都似是在打颤,然而他还是坚持着道:“皇上,奴才绝不敢隐瞒。那男子昨夜持着六殿下的令牌从宫门而入。奴才见他面色焦急,戴着六皇子的腰牌,这才放了他进来。没曾想……”说到这儿,那士兵陡然满脸惊恐,一连磕头,直磕的额头都青了一片,“求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皇帝听得心烦,索性一挥手道:“来人,将这值守不严的奴才拖下去重责五十大板。”那士兵慌忙求饶,面色却是轻松很多。
连宫锦看也不看那士兵一眼,目光径直落到墨祁臻惊恐的面庞上,唇角掀起一丝冷笑:“六皇子现在还有何话可说?”
墨祁臻早已吓得瘫软在地,此刻在连宫锦的逼迫下竟是忍不住颤抖如筛糠。这个样子,十足地一个懦弱无能的小人,偏偏皇帝就喜欢他这个样子:“安阳王,想来是这人太狡猾,偷了祁臻的令牌,故意构陷与他。”
墨祁臻顿时反应过来,连忙转过身来对着皇帝痛哭流涕:“父皇,此人半年前来投靠儿臣,儿臣见他颇有才艺,便收下了。这半年来,儿臣与他相处不过寥寥几日。却不曾想,这人这样浪子野心,竟然意图谋害太后!”墨祁臻一番话说得是义愤填膺,似是受了极大的委屈,“儿臣有罪,识人不清,还望父皇明察。这么快就自己摘出来,连宫锦不由浅浅一笑,上前一步扶住墨祁臻的肩膀,强迫他稳住身形:六皇子,你不必如此。只是这腰牌还要收紧了些,千万别被人再盗了去。”
墨祁臻面色如浆纸,一时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好半晌,墨祁臻方才喘息了口气,目光含恨地,道:“安阳王教训地是,本王受教了。”
这些话说出来的同时,墨祁臻的神色也随之一点一点降了下去,最后归为一片淡漠。皇帝不动声色地望了一眼墨祁臻,唇角掀起一抹冷笑,随后面上浮现一丝疲乏来:“既然如此,你们都便先退下罢,朕累了。”
见连宫锦陡然抬起眸子,似是而非地望着他笑。皇帝不免心头一惊,微微闭眸,复又启唇对着墨祁臻道:“不过此次的事毕竟不小。凤陌邈办事不力,革去他御林军统帅一职。至于六皇子,识人不清,纵容下属,罚俸半年。”
连宫锦面上这才浮现一抹满意之色,起身告退,随后径直往宫门走去。墨祁臻紧随其后,目光森冷,死死盯着连宫锦的背影,莞尔唇角露出一丝极诡异的笑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