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自打到了边,就未曾安分过。那日黑袍人下手之时,虽是试探,却也觉地出梧桐的确是想杀了自己的。只是不知道为何没有动手。夙冷笑一声,连宫锦训练出来的人,还真是惹人嫌。给过梧桐机会,偏梧桐不自觉,死了也好。
青儿睁开眼时,就见夙正窝在床榻上合着眼打盹。青儿看了眼窗户,顿时变了,慌忙掀开被子,匆匆忙忙地走到夙跟前,双手弹起袖袍跪在地上:“小姐,奴婢该死,奴婢不该这样睡着了。”
“你日夜劳累,照顾本宫,又要防着外人,困顿些也是正常的,何罪之有?”夙睁开眼,看着屈膝跪在地上,好看的柳眉登时拧了起来,“只是你这样随意就跪人,端的是没出息,本宫可要不得这样软弱的丫鬟。你若是还想在本宫边待下去,还是直了子站着。”
夙将手中的书卷扔到人榻上,起走到窗前将支着窗户的木板拿下,关上窗户,俯着桌面上字迹干涸的纸张微微一笑。青儿心头一颤,连忙站了起来,抬眼就瞥见夙眉眼间一闪而过的冷凝。青儿连忙上前道:“是,夫人,奴婢知道了。”
这个时候,想必师傅也该得手了。夙拿过一旁的裘,戴上兜帽,道:“青儿,我还有些事要出去办,你穿上我的服躺在床上。若是柳大人来请,你只管说我子不舒服,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青儿愣了一下,脸顿时白了。连忙摆手,刚准备开口,就见夙已板了脸,推开门出去了。青儿着手里抓着的服,一咬牙,进了里间将服换上,匆忙钻进了被子里,将整个人都埋了进去,背靠着外边睡着。
夙刚出了房间,立刻冷声道:“白芷,你留下来。若是有什么事,务必保护好青儿,万不能让任何人伤了分毫。”夙这样说着,声音里有着不同以往的冷严厉。
白芷张就要反驳:“可是,夫人……”
“白芷,你的主子是谁?”夙登时打断的话,“倘若你依旧认为你的主子是那个远在北疆的男人,你就不必在本宫这儿待着了!你既然奉命前来保护本宫,本宫怎么说,你就该怎么做!若不然,本宫怕是留不得你!”
白芷浑一震,瞬间被冰冷至极的目骇得手贱冰冷。白芷立刻噤声不语,双手执剑,恭敬垂首:“是,主子。”
听到白芷这个称呼,夙不多看了几眼,阖黑的双眸中划过一丝兴味。自然是知晓白芷不过是口上妥协了罢了。只是以后的日子还长,总有机会将白芷拉到自己边来的。夙笑了笑,语气和善:“拜托了。”
话毕,夙立刻转往前厅走去,整个子都隐藏在宽大的袍子中。躲在墙的男子迅速抛开,匆忙往横州知府府尹柳大人的院子去了。夙角勾起一丝讥诮,快步绕过院子,自偏门出了府衙。
宛花鸢早便是吩咐了轿子守在偏门,夙一猫腰钻了进去。轿子里染着青木香,底下铺着厚厚的毯子。夙拉过真丝绒褥子盖在上,单手支在桌面上,枕着脑袋打盹。轿子四周挂着银铃,行走间叮当直响,轿夫是宛花鸢亲自挑选的,一路上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曾有。
不过半个时辰,轿子便停了下来。夙掀开轿帘,了脸上的兜帽,随手自怀里掏出一锭银子递到轿夫手上,迈步向前边的巷子去了。夙拐了两个巷口,脚步顿了下,似笑非笑地回看了眼,加快脚步走了两步,停在个朱红漆铜门前,抓起门上的把手叩了两下。里边顿时探出个小厮来,夙手掌一翻,出手腕上戴着的香珠来。小厮面顿时变了,连忙将夙迎了进去。
外边停着的人立刻现出形来,李昌辅冷哼了一声,就要带人冲进去。大门突然开了,方才开门的小厮,这会儿换了个容妩的中年子,妖娆地。宛花鸢轻笑一声:“我那傻徒弟,非要让你们这些蠢货亲眼看看那人到底是怎么害人的。都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