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晖神凝重地点了点头,示意林卫出去,才道:“鬼谷弟子果然名不虚传,只是不知小姐可知道蒋白到底患的是何病?”
夙笑了笑,裴晖是聪明人,若是不表明份,只怕没法取得他的信任。因而一来就将自己的真实份告诉给了裴晖。夙转而看向床榻上面苍白如纸的蒋白,摇摇头:“此病来势汹汹,且十分怪异,我一时半会儿也看不出来。何况这样快的发展速度,实在是闻所未闻。短短七天,就连床都不能下了现在更是昏迷不醒,从未见过哪种病有这样厉害。只怕……”
话已至此,想必裴晖也听得明白。裴晖的面顿时变了,眼里豁然出,仿佛若是再敢说什么不敬的话,就将吞吃了一样。夙毫不畏惧地抬起头看他,眸子里是同样的毫不退让。
就在这个时候,外边突然响起一声尖利的声:“大当家的,不好了,柳夫人死了!”
裴晖的神瞬间变了,豁然站起来,推开门道:“怎么回事?”
柳月事已逝的三当家的遗孤,也就是寡妇,前些日子,柳月说子不适要休养。自打三当家的走了后,这柳月就鲜见人这怎么突然就没了!裴晖额上的青筋“突突”直跳。夙自然是知道柳月,只是前世里柳月可是活得好好地,夙的神一下子变了,猛然一把抓住报信的人,急切地道:“柳夫人住哪儿?快带我去!”
那人吓了一跳,还未反应过来,就见夙已掏出匕首横在他脖子上。他一时间也忘了征求裴晖的意见,看着夙跟裴晖在一起,意味他是自家首领的客人,当即爬起来,带着夙就往柳夫人的屋子跑去。
刚推开门,夙一眼就瞧见一妇人打扮的子整个子摔倒在地上,面苍白如纸。夙登时上前去,手指触到鼻尖,当真是毫无气息。夙皱了皱眉,只见妇人的口尚且微微起伏着,顿时面喜,忙唤人将扶起来。随后赶来的裴晖就见夙自腰间出银针,清一排开,极其专注地替柳月针灸,裴晖注意到的脸十分难看,额上甚至渗出汗珠。
突然有孩子闯了进来,径直就要往床前跑。夙一针落下,陡然回过头来,神森冷地着他:“闭!若是你再吵,我现在就送你娘亲见阎王去。”那孩子吓了一跳,脚步顿时停住了,也不敢再嚎。裴晖没想到竟然这样霸气,当即对齐茗招了招手,示意他到自己怀里来。
夙话时那般说,手下却是丝毫也不敢松懈。约过了一个时辰,夙方才收起银针,脚步虚浮地走到桌前,将双手放早已准备好的热水中净手,又取了药膏抹在手指上,道:“我已尽力了,只是实在是太迟了,最多也不过是再留半个时辰罢了。裴大首领若是有话同说,还是快些。只是切莫靠近侧。”
裴晖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想到会说的这样直白。直白到他怀里抱着的孩子都听懂了。齐茗今年刚过八岁生日,还是个孩子,此刻听到夙的话,顿时跳脚:“你胡说,我娘才不会死!”齐茗脸上不知不觉挂满了泪水,还是地开口。
方才那一场,实在是太过耗费心神。夙这会儿浑都酸地厉害,尤其是一双胳膊,似乎不是自己的一样。等着药膏全部被吸收后,夙一把抓过一旁的热巾了手,语气淡漠:“不管你娘会不会死,你若是随意靠近你娘,到时候我可没空救你。何况,你这样小的孩子,也不值得我出手,想必你娘也很希你下去陪他。”
“小姐……”裴晖不悦地皱眉,对一个孩子说这样的话,实在是太恶毒了些。别说齐茗,就是他也有些听不下去了。
“怎么,裴大首领觉得我说的不对?”夙挑眉,眼角眉梢全是嘲讽,“一天到晚哭哭啼啼,长大了也是废,柳夫人向来是中豪杰,若是知道自己的儿子长大后是个懦弱东西,只怕还不如没有这个儿子。”柳月嫁给三当家齐海之前时常扮男装,骑着高头大马四观赏,一武功也是极好,说是中豪杰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