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师从鬼谷,宛花鸢没有子嗣,对是真心疼爱的。一技艺全都给了,其中就包括易容之术。只是还有几味药材需要寻找,夙自袖子里取出一张纸递给裴晖,道:“这其间还要麻烦裴公子替我将这些药寻来,还如往日一样,送到二当家的屋子里来便是了。若是有人问,裴大首领只消说是给二当家治病的药材便了。”
裴晖瞬间明白过来,点点头,出去了。夙自怀里取出银针蘸了点连珏手腕上淌出的,收在玻璃瓶里,塞怀中,出去了。
蒋白正逗弄青儿,门突然被人推开了。青儿立刻抬头看去,快步跑到夙跟前。夙瞧泪眼汪汪的,怎么看都很委屈,当即垂下眼帘,细长的睫颤动着,走到蒋白跟前,手试了试他的脉搏,温声道:“蒋公子可好些了?”
声音温和,并无异样,笑眯眯的。蒋白看了半晌,放下心来,咳嗽了两声:“我并无大碍,只是头还有些晕,小姐先出去吧,容我歇息一会儿就好。”蒋白没由来地觉得心慌,不安,当即着额头装病。
夙眨了眨眼睛,漆黑的瞳孔里浮现些如花一样甜的绪来。似乎很是担忧他,极力道;“蒋公子快别说了,打扰了蒋公子休息,是我疏忽了。只是你既然头晕,许是毒上涌,还是让我看看。”
说着,夙就走到一旁的梳妆台前,拿过绣包旁系着的掐丝银针筒,从里边出一银针来,眼角笑着,一把过蒋白的手指。接着,夙就在蒋白惊愕的目中,不顾裴晖的急呼声,狠命扎了上去,一下子扎进里,没半寸深。
十指连心,蒋白虽是男子这会儿也忍不住痛呼出声。他几乎是闪电般地拽回手指,脸苍白,眼睛里涌现出浓重的忌惮。就在这个时候,夙开口了。将手中染着的银针收进玻璃瓶里,讥诮地盯着蒋白:“蒋公子,夙虽是子,可也容不得你欺负。若是蒋公子不欢迎我们主仆,夙自然会带着青儿下山。只是青儿是清清白白的姑娘,若是蒋公子无事,还是不要去轻易招惹的好。若不然,下次我这针就不知会在哪儿了。”
的语气极淡,面容年轻没有一丝沧桑,明的双颊甚至还着温暖的红。但是蒋白向的眼睛,那双清澈的眼眸里的神不知何时由浅转浓,慢慢地覆盖上一层浅淡的灰尘。蒋白心头一跳,直觉得这位小姐实在是同以往见到的那些子都不一样,是这份坚韧不拔的胆量,就未必有几个子能做到。而且分明一开始就见到自己的丫鬟被欺负,但是却什么也没说。直到走到他跟前来,以替他调理子的缘由,毫不犹豫地刺伤他。
实在是太大胆了,只是后的丫鬟却是个扭害的。蒋白素来看不上那样怯懦的丫鬟。他遭了罪,心中恼怒,当即就要发火。裴晖快步走进来,手一拉他严厉道:“二弟,莫要胡闹!还不像小姐道歉。”
蒋白的子,裴晖没有不了解的。蒋白面白了一下,不甘心地捂住流的手指,恨恨地道:“小姐,对不起了。”他的语气生又敷衍,语气咬地很重,带着怒气。蒋白说完这句话,立刻扭头着床榻里侧生闷气。裴晖似乎早已知晓了他这个子,不由为难地看了一眼夙,神间颇为无奈。
“小姐,我二弟子不好,难免多有得罪,还请小姐宽容大度些。裴某还有些事同小姐说,既然我二弟乏了,不妨你我先离开,让他休息罢。”到底是多年的兄弟分,裴晖说话间隐约是维护蒋白的。夙听得明白,角勾起一丝极冰凉的笑意来。然而这不过是一瞬间的事,很快夙的脸上就什么表也没有了。
窗外忽然起了风,风声很,一下一下拍打着窗户,将窗帚拍地“啪嗒”作响。仅剩的柏树上的叶子似乎也顶不住了,碧绿的树叶一片接着一片往下掉。夙盯着裴晖,没有说话,一双阖黑的眼睛仿佛浸了一明亮的弯月中,笑起来眉眼弯弯,十分好看:“大首领放心,此次的事我记着了,还希蒋公子能早些给个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