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婶,我没事儿,难得身体好了些,想来看看李婶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这些日子麻烦您了,李婶。”凤夙的嗓子被大火烧坏了,十分沙哑,说话间,声音像是从牙缝里钻出来的一样,晦涩难听。这些日子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习惯,原本是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的。只是她的脸,现在已经是全毁了,她自己也看过,怕是无法恢复了。想到这一层,凤夙的眸光不免暗淡了些,不过片刻,她很快就恢复过来。她昏迷了这么久,也不知道外面现在是个什么形势。当务之急,还是早些赶回北齐。
李婶见她站在那发呆,还以为她是担心自己的面容,不免心生同情,走上前来,抓着她的手掌安慰道:“姑娘,你也别伤心了。你的脸算是救不回来了,好歹人还活着,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你以后呀,就放宽心好好过着。等着日后,你找到了自己的家人再请大夫来帮着仔细看看,说不定哪日,这脸上就好了,到时候再找个好人家过日子便是了。”
凤夙这才回过神来,抬眼看着她,面上浮现些许感激的神色来。她反握住李婶的手掌,点了点头,沙哑的道:“李婶救命之恩,素素没齿难忘,然后素素若是寻到了自己的家人,定然会报答李婶儿的大恩大德。”说罢,她膝盖微微弯起,温顺的笑着。
李婶儿顿时觉得十分可惜了,这样乖巧的姑娘,活生生的被场大火毁成这个样子,看着她的行为举止,想必之前定是个十分标致的姑娘。两个人又说了会话,就见一中年汉子挑着一筐蔬菜向这里走来。李婶拍了拍凤夙的手掌,连忙迎了上去。凤夙看了一眼,就转身回了屋子。北齐和南诏之间相距并不是很远,只是,她所在的虞城地处偏僻,要他背起的雁城隔了一条河。凤夙之前同李婶交谈时打探过,这个村庄位于虞城的北方,属于河流的下游,若是想出村去城里,只能走水路这条路。但是摆渡的船夫并非每天都有,何况她腿脚不便,贸然出了村,反而不妥。
凤夙捣着手中的碾铂,将里面的药草捣碎,挤出汁来,倒到一旁放好的瓷碗里。这药草是她拜托李叔出去时顺便帮她带回来的,有活血化瘀的作用。她脸上的伤口十分严重,若是不加以控制,则会不断溃烂化脓,到时候她怕是连命都难保了。凤夙伸手摸了下脸颊,眼里有苦涩滑过,幸好他不曾找到她,若不然,她这幅尊容只怕要恶心地他连饭都吃不下了。
正想着,李叔已经走了进来,见到凤夙,顿时兴奋道:“素素姑娘,你不要着急,我打听过了,三天后有商船从这里路过。我和那渡河的船夫说好,到时候只管叫你扮成他的女儿,戴着面纱,一路到城里就行了。”
素素,是她醒来时同李叔说的名字。取了夙的谐音,凤夙眸光登时亮了,漆黑的眼眸亮闪闪的,她睫毛震了两震,面上露出发自内心的欣喜和感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