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连宫锦斜睨着他,好不容情地吐出一字。
墨祁云的手掌猝然握紧,眸子眯起,一副随时要发作的样子。凤夙突然冷笑起来。墨祁云现在是绝对不会同连宫锦闹翻,做出这幅样子,不过是为了让她看看,这样一个缩手缩脚的人,不知道她当初怎么会认为他可以托付终身。
果不其然,墨祁云回转身来,对她露出一个安心的神情。凤夙惴惴不安地看着他离开,等着船舱内只剩下她同连宫锦时,凤夙才转过头来,抵着那股可怕的压力一步步走到连宫锦面前,盘膝坐在他面前自顾自斟酒。
连宫锦狭长的眼睛不住地在她身上上下打量着,他豁然将她一把拉起来。凤夙抬起头,鲜艳光泽的唇瓣掀起,露出璀璨的笑来。连宫锦看着这张完全不同的陌生的脸庞,突然一把将她甩到地上,冷声道:“滚!”
凤夙自嘲地笑笑:“连王爷,你思念王妃,素锦不该插嘴,但不该拿素锦出气。何况您离素锦实在是太近,恐怕王妃也不会喜欢。”
她袖口的手帕落下来,用大红的针线绣好的“夙”字毫不留情地扎向连宫锦的眼睛。他几乎是瞬间拎起凤夙,面容隐隐有些扭曲:“说,她在哪?”
凤夙猛然咳出一口血来,目光仿佛陷入一片黑暗中,此刻似乎有厉鬼哭啸声缠绕在她耳朵。整个人就昏了过去,立刻有隐藏在一旁的黑衣人闪出来,单手落到她的腕上。连宫锦目光闪烁不定,千年不变的脸上难得地出现了紧张的情绪。
然而,片刻后,黑衣人摇了摇头:“主子,素锦姑娘并无内力。”
连宫锦刀子似的目光一下子落到他身上,猛然一掌震碎桌子。
凤夙醒过来时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品香楼,紫楹正替她擦着身子,立刻端过水来喂她。凤夙闷声咳嗽几声,门外的丫鬟忙推门进来,眉眼间带着忧色:“小姐,连王爷将整个品香楼都给围住了,说是小姐您妄图勾结皇子,居心不良,待他查明,就要封了品香楼。”
说话的是火莲,性子急,一连串地吐出一段话来。凤夙喝下一口水,撑着身子坐起,道:“无妨,你去替我煎几副药来。”她猛然站起身子,下床往桌前走去,身子突然抖了一下,竟然不受控制地摔倒,水莲急忙上前扶住她。
紫楹不忍地撇过脸去,短短几日,小姐已经虚弱到这个地步了。凤夙笑了笑,她此刻表面上看着虽然与平常无异,实际上她的身子早在血祭阵法后已经被掏空,内力更是不断流失,若非宛花鸢一直用药给她吊着,她现在早就倒下去了。
楼底下突然传来“咚咚咚”的脚步声,紧接着是男子粗狂的嗓音,像是北边来的商客。凤夙推开门,走到长廊下垂首向下边的厅内看去。男子身着双鱼戏水银襟子衣衫,手中似模似样地握着把九村黑木孔雀扇,正佯装潇洒地一摆一摆地扇着。
跟在他身边的丫鬟梳着双丫髻,发间仅别着一支素色银簪,此刻低着头,手指绞在一起,一张小脸憋的通红。凤夙忍不住笑起来,一时呛了气,连忙锤着胸口咳嗽几声。
底下的男子似乎听见了声音一样,立刻抬头看去,就见二楼的长廊下正站着个娇俏温润的蒙着面纱的女子。他立刻睁大眼睛,一把推开正缠着他说话的店小二,快步走了上去,抬掌就对着凤夙的脸庞打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