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陌邈的眼里顿时涌出铺天盖地的惊惧,他握紧的手掌几乎把持不住:“不,这不可能。许是,许是白袁柔她们做的,父亲被蒙在鼓里也不一定?”
“哥哥,血盅只有男女交合时种下才有效。”凤夙重重地加了一句。
凤陌邈登时倒退一步,闭起双眼,陡然睁开,面上露出一片狠戾之色:“我要杀了他!”
凤夙吃了一惊。前世里,他这个哥哥就是极为疼她的,也是十分孝顺的。她从未见过他露出这样狠戾的表情。他竟然是要为了她去杀了父亲吗?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哥哥竟然……
“我凤陌邈,没有这样没人性的父亲!”凤陌邈斩钉截铁地开口。
“哥哥,现在还不是同父亲翻脸质问的时机。我还有一件事情想托哥哥去办。”凤夙拉住他,道,“我怀疑白姨娘同外族有关系。你一年前身重毒药,若不是最后寻了法子,怕是活不了这样长久。我原先也以为是那什么奇门宫的人仇害你。只是近一年来,我却是发现些许奇怪的地方。哥哥,你看看这个。”
凤夙递给他一个玉镯,凤陌邈接过,疑惑地看了眼,神情顿时变了。凤夙笑了笑,道:“哥哥,此事非同小可,不管父亲是否参与夺嫡之争,到底是这北齐的镇北大将军。若是被他知道,自己身边一直陪伴着的女人竟然私通外敌,怕也饶不了她!”
琥珀色的玉镯在阳光下泛着星点森冷的寒意,凤陌邈抬起头,就见她漆黑的眼眸中浮现出一丝甜蜜的温柔,紧接着,她的睫毛突然垂下,只留下一片褐色的阴影。凤夙眸色深了深,看他从密道里离开,这才将身子靠在躺椅上,笑:“永安公主,你如今怀着身子,怎地,还这样乱跑?”
不过十日,永安公主就要临盆,这个时候回来,实在不是什么明智之举。除非,她是迫不得已。头簪翠玉凤簪的女子晃着发髻两边的步摇,挺着肚子缓缓走了出来。她身着虎皮大袄,宽大的披风将她隆起的肚子掩盖下去。凤夙挑眉,见她思虑重重,又见她突然抬起头,吐出的话不过是随意问候几句。
二人聊了会儿,永安的面色突然浮现一抹哀戚,又迅速笑起来,又似是乏了,扶着额就要告辞。凤夙慢慢叹了口气,握住她的手掌:“永安,我竟不知你这样深待我。”永安公主还未回过神,凤夙已然笑起来,“周容止出事了?”
永安面上立刻扑簌簌地落下泪,肩膀抖个不停。凤夙拉着她坐下,教她将事情慢慢说与自己听。皇帝的人能找过去她一点儿也不奇怪,只是,她以为还能在拖些时日。只是,永安却说,是一伙黑衣人,至于矛头,对准的竟是太子。
永安同太子一母同胞,然,毕竟都是皇子。皇帝若是震怒,处死周容止也无不可。只是,若是矛头对准的是太子,就要另一番思量了。墨祁霖现在形同废人,以他的脑子,也不会想到去做这些事。何况,她听说,墨祁霖私下培养的势力已经全部被连宫锦剿清。
她在公主府附近布了阵法,更是派了一众暗卫守着。能轻易潜进去,且不动声色地带走周容止,这群人里面,只怕唯有墨祁云才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