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个时候,门突然被人推开。凤夙骤然回头,突然局促起来。连宫锦一身风尘站在门口,眼里潋滟光芒掠过,暗紫色的唇瓣紧紧抿着。不知为何,连宫锦只觉得眼前一幕十分刺眼,女子一脸温柔地哄着孩子,男子站在一旁轻轻笑着,阳光顺着镂空窗户洒下来,当真是一副好时光。
连宫锦深吸一口气,将那些繁杂的念头抛开,淡漠道:“看来是本王多心了。”他转身就走,只剩下衣袖摩擦的悉嗦声。
墨祁渊不解,随后仿佛明白了什么。凤夙无所谓地笑笑,连宫锦的性子愈加古怪,只怕他已经在怀疑了。凤夙苦笑一声,紫楹端着茶进来时,就见两人直立站着,当即吓了一跳,手里的盘子“当”地一声落在地上。她慌忙跪下:“小姐,奴婢不知连王爷会在这个时候……还请小姐恕罪。”
凤夙斜睨她一眼,紫楹立刻如芒在背。还不等紫楹抬头,凤夙已经移开目光,不甚在意地开口:“无妨,你退下罢。”
紫楹立刻收拾了盘子退下。墨祁渊望着她,忽而笑道:“这丫鬟实在愚钝了些。”
凤夙豁然抬首,语气像是在为紫楹辩解。紫楹俯身侧耳听了一会儿,微微放心,踮手踮脚地退了下去。凤夙望着墨祁渊,自身后的柜子底层取出一方令牌交到墨祁渊手里,道:“这是七皇子秘密培养的人,殿下多加珍惜,那领头人不久就会现身,殿下还要留意。”
当时情势危急,周容止将令牌摸到手就死在墨祁云手里。只是可惜,那令牌是假的,连宫锦未曾见过,只以为它有什么玄机。因而到现在,连宫锦依旧在研究当中。到是她,前世曾代墨祁云前去传令,一眼就辩地出来。
好在墨祁云不曾想到永安竟然会向连宫锦求救,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她在墨祁云入狱当天就派人前往七皇子府守着。当天夜里,果然看见和园公主神色慌张地从后门跑出府,行色匆匆地向着城南的一桩赌场走去。和园公主怀里揣着的,自然是真的令牌。
至于那前来交接的黑衣人,身形极为熟悉。只是夜色太黑,她一时不好分辨,只叮嘱了手下的人取了令牌就迅速离开了。只怕那黑衣人到现在还不知道令牌被换了。
墨祁渊听她解释清楚,面容震惊,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长姐竟然如此大胆。转念一想,永安向来倔强,被父皇那样算计,怎么可能不心生怨怼。如此行为,倒也没什么不妥。
凤夙见他神色逐渐平静,顿时咳嗽了几声,缓了口气,道:“这孩子就是永安公主留下来的。若是你不愿意将他带在身边,我将他送去黑岩山去养着也不打紧,只是日后,还请殿下不要来打扰这孩子。”
“即是皇姐的孩子,祁渊岂有不照看的道理。”墨祁渊看着她,忽而,风轻云淡似的道。
语气很轻,透着十足的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