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园公主待在马车,十指绞在一起,正襟危坐。驾车的是的心腹,路上的泥土被雨水冲刷堆积起来,马车的车轨在地上压出一圈痕迹。
马车不像外边那样素淡,铺着厚厚的绒毯,底下有一层暗格。正中间的圆桌上点着安神的檀香。饶是如此,和园公主还是忍不住浑冷汗直流,手里的帕子几乎要被绞出一个来。
外边似乎有含糊的声音传进来,和园公主还来不及答话,车陡然压过一块巨石,发出“轰”地一声。和园公主子一歪,后背一下子撞到桌角。和园公主顿时尖出声,张就要开骂,车子骤然停了下来。和园公主写心底猛然跳了一下,车帘一下子被人掀开,和园公主顿时面惨白。
书房,墨祁云跪在皇帝面前,额上冷汗涔涔。皇帝面铁青,靠坐在高背大椅间,手里握着茶杯不住地抖着,一个控制不住就要砸上去。墨祁云面悲苦,连忙膝行几步,大声疾呼道:“父皇,儿臣没有啊!儿臣怎么敢有这样的胆子!”他几乎是在瞬间流下泪,痛哭流涕道,“儿臣向来敬仰父皇,对皇姐更是多有尊敬,儿臣如何敢有不诚之心!还请父皇明鉴啊!”
林公公站在皇帝旁,垂首闭目,心底不住叹息。这七皇子竟然是这样一个野心的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都敢做。只怕这次是在劫难逃了。只是皇上这个样子,想来并不完全相信,何况,三皇子向来得皇上宠爱,这会儿站出来为七皇子说话,皇上再怎么动怒,也要为三皇子着想。
说到底,皇帝还是不肯相信安阳王。宛贵妃端着莲子百合羹从外边进来时,屋子里的人只见到一道娉婷影自外边缓步走进来,容貌宛若仙人。皇帝的瞳孔中一瞬间出现迷茫怀念的神,他竟然立刻收起自己面上的愤怒,和蔼地对着宛贵妃招手。
墨祁霖的瞳孔一瞬间。每逢国宴宫宴,宛贵妃都是以面纱遮面,遥遥坐在皇帝一侧。他为皇子,也只听得母亲说起宛贵妃。以往看姿,墨祁霖也知这子定然十分妙。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这样的容貌,难怪母妃那日召见他时神忧虑。
这宛贵妃竟然有七八分容貌像极了母亲,不,或者说是像极了长安宫早早逝去的那一位。这样的年轻貌,又与那人这样相似,难怪父皇会动了心思。墨祁霖掩去眸中的暗,心中不住思量,看来他回去后要好好查一查这宛贵妃的来历了。
墨祁云明显觉到殿气息变得十分诡异。他跪伏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墨祁云只闻见一阵香风从他鼻尖飘过,接着是子妙而空灵的响声:“皇上这是怎么了?怎么发这样大的火,当心气坏了子。”
这样体贴关心的话语若是换皇后来说,未免千篇一律,枯燥地很。就是妃,虽说是嗓音婉转,念来也不过是温和顺罢了。偏偏落到宛贵妃里,这一个字一个音节都好似百灵鸟一样悠扬婉转,又好似泼墨画里钻出来的狐仙,一声声都扣着人的嗓子,简直是音骨。
这一下,墨祁霖的脸彻底变了。
皇帝脸上的怒意顿时仿佛变戏法一样全部了回去。宛贵妃似是无意地了一眼墨祁霖,轻声笑道:“皇上,妾给您做了莲子羹,您尝尝?”
顺势坐到在皇帝怀里,端着汤匙就往皇帝边喂。皇帝满眼宠溺,却也知事态严重,哄着坐到一旁的人榻上,竟然也不赶走,就道:“明鉴,你既然说你没有此心,那这东西是什么?”
“哐当”一声,墨祁云来不及躲避,一件方正的小件一下子砸到他手上。墨祁云吃痛,心里恨极,面上愈加恭敬。他垂首看去,只见那东西晶莹剔,四四方方,上首刻着龙头,分明是玉玺的模样。墨祁云吓了一跳,慌忙磕头:“儿臣不知啊,这东西儿臣见都没有见过,儿臣真的不知啊!父皇,儿臣是冤枉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