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品香里就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墨祁渊几乎是冲进来的,上全是雨水,湿漉漉地落了一地,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冷风,顺着打开的门口灌了进来。夙立时咳嗽了几声,墨祁渊连忙回将房门关上,直到今日他才知道皇姐出事那日到底是怎么样一副凶险的局面。墨祁渊瞪圆了眼睛:“小姐,你实在是太冒险了!”
倘若那日不是连宫锦赶到及时,万一的面纱掉落,被墨祁云认出来,恐怕此刻死的人就还要再加上一个了。夙笑了笑,浑然不在意:“冒险?殿下,你错了,夙夙早已同七殿下不死不休了,又怎么会在乎这点儿危险。何况,永安还是死在他手中,无论如何,我都是不会放过他的。”
夙踮起脚,点燃暖笼里的灯芯,吹灭了火折子,反着太子,微微一笑:“到是殿下,事到如今,您还是看不清局面吗?”
屋子里瞬间弥漫起一清淡的檀香,缭绕在众人四周。墨祁渊站在那儿,浑一震,勉强笑道:“他毕竟是父皇的骨,本太子的七弟……”
“太子殿下,前朝宁轩太子登基前曾发生了一场政变,就在宫门口,一箭杀了他其他的两个兄弟,最终夺得皇位。”夙将棋盘打开摆好,对着墨祁渊邀请道,“宁轩太子在位期间,前朝一度达到最为繁华的时期,天下百姓无一不称赞,又有谁还记得宁轩太子杀兄弑弟的罪名。反观太子殿下您,心怀百姓,为人修德,更重要的是,您的母妃是当今的皇后,天下的主母。若是说您都不配登上皇位,还有谁配登上皇位呢?”
墨祁渊面疑虑,这个道理他何尝不懂。因而他自打出生起,母后就着人特意请了太傅教习他,他也从未放松过自己。但是父皇始终对他不咸不淡的。他只以为是父皇对他期许太高,希他恪守为君的本份。然而直到三皇弟出生,他才明白父皇并非不会慈爱,只是不愿意对着他罢了。
这些倒也罢了,墨祁渊想起自此之后无论宫中再出现哪个孩子,父皇都不曾特殊对待过,墨祁渊心里才平衡了些。然而他不知道的是,父皇一边宠溺三弟的同时,甚至还派了人去教他为君之道。然而三弟却偏偏在他们面前装出一副愚昧无知的样子。直到年,三弟在朝堂上一鸣惊人,自此,父皇开始毫不加掩饰他对三弟的宠爱。
夙见他沉思,执手落下一子,轻声道:“太子殿下,你输了。”
墨祁渊吃了一惊,连忙低头去看,顿时无奈苦笑。夙收起棋子,语气寡淡:“太子殿下似乎不擅长下棋。”
“夙夙听闻,七皇子的棋艺可是十分高超的。”夙状似无意地开口,“殿下,若是这棋盘对弈就如同您和七皇子之间的较量,方才您已输了。殿下仁慈,纵是赢了,也会给对方留一线生机,可惜七皇子素来疑心重,只怕就算殿下您自甘为小伏低,七皇子也无法安然卧榻,只怕日日夜夜都想取您的命。”
“到时候,王败寇。殿下认为,您的母妃,您的侧妃,你太子府的人是否能逃得升天,还是随着殿下您的消亡,一起陪葬?”夙豁然站起,着他的眼睛循循善。
墨祁渊的双手一瞬间握,他一下子睁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夙。墨祁渊面上不动声,实则心底里早已掀起惊涛骇浪。这个子,每次见到,都能给他不一样的觉。乃至于如今明知容貌尽毁,脸上戴着的这副假面更是寡淡无味,他还是忍不住想更进一步。以至于他很想问一句,如此帮他,难道除了皇姐的原因外,就没有什么其他的原因了吗?然而下一秒,墨祁渊就生生地止住了动作。
他这一细微的动作落到夙眼里,夙立刻弯起角,出一丝轻微的笑意来。这也是选择墨祁渊的原因,恪守礼制,永远都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心怀慈悲,睿智理,当然,同样的文采惊艳。还有什么样的人能比墨祁渊更适合登上这皇位呢?更遑论,他还是太子之,出正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