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辆马车跑得极快,不过拐了个弯就渐渐消失在凤夙眼前。凤夙胸口突然涌上一股汹涌地气息,一瞬间将她整个人冲击在地上,浑身颤抖,猛的吐出一口血来。青儿连忙上前扶住她,满脸惊慌。就在这时,恰巧一辆马车停在她们面前,青儿立刻上前求救,却见南诏公主从里面掀开车帘来。
宋荷鸢一眼就瞥见瘫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凤夙,顿时变了脸色,亲自下车去将凤夙抱到车上。青儿不住地感激,一路飞驰赶到最近的医馆。直到凤夙醒过来,青儿才松了口气。医馆的坐堂大夫摸了摸胡子,叹了口气道:“这位姑娘身子弱,此刻又怀有身孕,理当多注意些。只是老夫看你体虚弱寒,这个孩子,只怕是危险了。”
一句话,在场的人瞬间愣住了。凤夙眼睛里划过迷茫的神情,又瞬间狂喜道:“我有孩子了?您是说,我有了身孕?”她实在想不到在自己有生之年,还能有个孩子,这实在是太意外,太惊喜了。凤夙几乎激动地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宋荷鸢一个未出嫁的姑娘,此刻听到这些话,难免有些通红。然而另一方面,她也是知道,自己的确该放手了。
唯独青儿,满脸忧色,神情紧张无比,手里的帕子都快被她抓烂了。老大夫原本还想在说什么,见凤夙这个模样,终究叹了口气,咽下口中的话。
直到回到品香楼,青儿才忍不住道:“小姐,这个孩子您要留下吗?”青儿满心忐忑,生怕自家主子点头。
凤夙沉吟了会,这个孩子本就是意外。难道是那天早上?凤夙面色略有些怪异,然而下一秒她就重重地点了下头。青儿顿时大惊失色:“小姐……”
“不可以,这个孩子不能留。”凤夙眉头一皱,刚要说话,宛花鸢突然一把推开门,怒气冲冲道。
凤夙吃了一惊,宛花鸢已经凑到她面前来:“你疯了不成,你自己身体什么样难道还不清楚吗?”宛花鸢气得浑身直发抖,然而下一秒她的面色变了一下,慢慢道,“不过,这个孩子却是个机遇,若是可以,这孩子就是你的救命符。”
这话实在太突兀,凤夙吃了一惊,双手下意识地抚在小腹上。宛花鸢深吸了口气,道:“你的身体亏损太大,然而这个孩子却是健康的。若是将你体内的毒素排到这个孩子体内,我在用引流之法将这块死肉取出。到时候你虽然无法恢复原本的身体,但是享受同平常人一样的生命却是没问题的。只是,不能再生育。”
“不行!”凤夙立刻道,斩钉截铁,一丝犹豫都不带。她的双手忍不住轻轻颤抖,前世里她就没有保护好麟儿,这一世,难不成她还要牺牲自己的孩子,只是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这实在是太可笑了。凤夙面如沉水,一动不动地看着宛花鸢。
宛花鸢愣了一下,面难看无比。青儿在一旁看着两个人互不相让,忍不住叹了口气。半晌,宛花鸢终究是败下阵来:“你真是疯了,你既然想死,我也不拦你,就当我从来不认识你罢了!”
宛花鸢气急败坏,一甩袖子离开。门“啪”地一声关上,凤夙望着桌子上的药瓶无声地笑笑,反手将瓶子塞入袖口中。师傅到底是嘴硬心软。